九月的江城理工学院，晨雾还没散尽，教学楼主楼前的公告栏己经贴满了新学期的通知。林野站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手指反复着口袋里那张折叠的纸条——纸条是三天前在父亲的旧工具箱底层找到的，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江城老周，货有问题，速避”，落款日期是父亲失踪前一周，墨迹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辅导员李老师正低头批改作业，看到他进来，推了推眼镜：“林野？找我有事？这学期的专业课考勤你可是全勤，没出什么事吧？”
“李老师，我想请假。”林野把提前写好的请假条递过去，指尖有点发紧，“家里有点事，我得去江城一趟，大概一周。”
李老师拿起请假条，目光落在“请假理由”那一栏——“父亲失联多日，近期获线索指向江城，需前往寻找”，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急切。她抬头看向林野，眼神里带着担忧：“你父亲的事，之前系里也听说了，需要学校帮忙联系当地警方吗？”
“不用了，谢谢您。”林野赶紧摇头，语气尽量平静，“我己经联系了那边的朋友，先去确认线索，有需要再麻烦学校。”他没敢说父亲的线索可能和假货走私、黑帮有关，更没提之前暗河的残留势力——他怕学校担心，更怕苏晓和赵磊知道后跟着冒险，毕竟“月光之夜”音乐会的余波还没散，河主的下落仍不明朗，他不想再把身边人拖进新的危险里。
李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请假条上签了字：“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联系。专业课的笔记，我让学习委员帮你整理，回来后补下作业就行。”
“谢谢李老师。”林野接过请假条，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往宿舍走。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苏晓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担忧——早上他收拾背包时，苏晓发来微信问他“是不是要出门”，他没敢瞒，只说“去江城找父亲的线索”，没想到她会特意来送他。
“怎么来了？不上课吗？”林野走过去，声音放软。
“第一节是选修课，跟老师请假了。”苏晓把保温袋递给他，里面是刚煮好的茶叶蛋和热牛奶，“你胃不好，路上别吃太多冷的。江城比咱们这儿湿热，我给你装了两包藿香正气水，在背包侧兜。”
林野接过保温袋，指尖传来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到心里，眼眶有点发热。他知道苏晓肯定猜到了事情不简单，却没追问，只默默帮他准备这些细节。“我很快就回来，音乐会的后续复盘，你和赵磊多费心。”
“放心吧，老秦也会帮忙盯着。”苏晓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有任何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还有，父亲的事……别太着急，我们都会帮你找。”
林野点点头，没再多说——他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把所有危险都告诉她，让她担心。两人站在树下，晨雾慢慢散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却驱散不了林野心里的沉重。
回到宿舍，赵磊正帮他检查背包，把多功能刀、手电筒、充电宝一一放进侧兜，嘴里还念叨着：“我己经联系了江城的高中同学，叫王浩，在当地派出所做辅警，你到了给他打电话，他能帮你查老周的住址和货运站信息。”
“谢了，兄弟。”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满是感激。之前对抗暗河时，赵磊总是无条件支持他，这次也不例外，甚至提前帮他联系了人脉。
“跟我客气啥。”赵磊咧嘴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和林野之前的青雀金属牌很像，却刻着“夜莺”的图案，“这是老秦给的，说江城有青雀的外围成员，代号‘夜莺’，遇到危险时，把这个金属牌放在显眼的地方，夜莺会主动联系你。”
林野接过金属牌，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老秦的考虑总是这么周全，知道江城危险，特意给他安排了后手。“替我谢谢老秦。”
“放心，我己经说了。”赵磊帮他拉上背包拉链，“对了，苏父也打来电话，说如果遇到和‘纺织厂’有关的线索，一定要小心，那里可能是暗河残留势力的窝点，之前他在青雀时，就听说过江城纺织厂的假货走私案。”
“纺织厂？”林野心里一动——父亲的纸条上只提了“老周”和“货有问题”，没提纺织厂，苏父的提醒显然是重要的伏笔。他赶紧把“纺织厂”三个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又把父亲的纸条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确保不会丢失。
收拾好东西，林野背着背包，和赵磊一起往学校门口走。苏晓己经回去上课了，临走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说“平安回来”，那温度仿佛还留在肩膀上。走到校门口，赵磊拍了拍他的胳膊：“到了记得报平安，有事别硬撑，我和苏晓随时等你消息。”
“知道了。”林野点点头，转身踏上前往江城的公交车。车窗外，学校的身影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他靠在椅背上，掏出父亲的纸条，反复看着那行字迹——父亲的笔锋一向沉稳，可这张纸条上的字却歪歪扭扭，显然是在匆忙或危险中写的。老周是谁？父亲和他是什么关系？“货有问题”指的是什么货？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盘旋，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赶到江城，找到老周，揭开父亲失踪的真相。公交车驶离市区，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平房，林野握紧了口袋里的金属牌，心里默默说：“爸，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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