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藏着长生之谜，那很可能就在这些棺椁中。
不过我暂时没发现其他线索，还是先跟其他人会合吧。
单是这九龙抬棺，我就未必镇得住。"
没过多久，周于发现眼前的甬道正在缓缓消失。
他俯身贴地，随即听到轰隆隆的声响。
周于保持不动，霍灵和陈文瑾明白他在辨听机关动静，也不敢出声打扰。
耳室内摆放着瓷器，霍灵轻轻拍了拍陈文瑾，示意她看。
陈文瑾的情绪己经平复不少，此时顺着霍灵所指，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瓶瓶罐罐。
"不对……战国时期有瓷器吗？"陈文瑾心生疑惑，"难道这不是战国墓？"
她走近那些瓷瓶，低声问霍灵："小玲，你也注意到了？"
霍灵一愣："嗯？"
陈文瑾眨眨眼："你没发现这是瓷器？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霍灵这才仔细看向那些瓶子——她原本只是想找陈文瑾说话，根本没留意这些器物。
经提醒，她也察觉了异常："这不是战国墓？"
她拾起一个瓷瓶，端详上面的纹样："这像是明朝的东西。"
陈文瑾也拿起一件，笃定道："瓶上的服饰确实是明制，说明它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这些瓷器是真的，那这座墓应该是明朝以后的建筑。"
霍灵皱眉："可周大哥不是说这是战国墓吗？"
"风格是战国的，但不一定是战国时期修建的。"
"好吧，等会儿问问周大哥。"陈文瑾点头赞同。
忽然，霍灵想起之前的话题，压低声音问："文瑾姐，你刚才什么感觉啊？"
陈文瑾先是一愣，随即脸颊涨红，羞恼道："死丫头跟谁学坏了？这种话也问得出口！"
霍灵只是抿嘴笑着看她，首到陈文瑾羞得快要冒烟："不理你了！"
这时，周于站起身："耳室的机关正在上升，我们最终会和张启灵他们汇合。
不过机关运转缓慢，至少需要五个小时。"
"这么久？"
周于点头："水压推动的机关，上升速度可能会有变化。"
两女面露忧色，陈文瑾提议："我们放缓呼吸，减少耗氧，应该能撑到上面。"
霍灵指向那些瓷器："周大哥，你来看看这些。"
周于扫了一眼，立刻明白她们的疑惑："你们觉得这是明代以后的东西？"
"嗯？你还没仔细看就知道？"
周于解释："进墓时那个盗洞你们注意到了吧？痕迹新旧混杂，说明后来有人开拓过。"
虽然在古时潜入深海极为困难，但仍有可行之策。
那些位高权重者，自有人愿为其赴汤蹈火。"
"我们甫至此地，绝无可能凿出此洞，故这洞穴必是当年所开。"
"如此说来，此人是在墓穴沉没后进入的。
我们有氧气装备和护目镜才能抵住水压，古时真有这般技艺吗？"
霍灵说罢，周于轻晃头颅："莫要小觑古人智慧。
那个年代存在的可不只是人类......至今仍有诸多事物难以阐明。"
"譬如......能显化真形的龙，我指的是真正的龙。"
二人闻言愕然相视。
真龙？岂不是神话传说？周于却神色淡然，闲谈间时光飞逝，转眼己过一个时辰。
正待周于欲寻地小解时，忽觉头晕目眩，困意汹涌。
这骤然袭来的状况令他踉跄几步，当即盘坐于地。
不妙！何时着的道？既无怪味，亦无声响......周于环视石室，目光渐沉。
没有...都没有...唯独......
"周...周大哥，我困得厉害。"陈文瑾突然色变，"我也是，我们被算计了。"
见二人此时才察觉，周于并不意外——连他都未能幸免。
最后的可疑之物，唯剩那些瓷瓶。
若排尽所有不可能......
周于抄起瓷瓶，鸣鸿刀己然出鞘。
瓶口朝下，竟空空如也。
既无活物窜出，亦无特殊气味。
"砰！"
瓷瓶在墙上绽开碎花。
二女勉强抬眼，只见周于死死盯着瓶壁夹层——约两指厚的黑泥间，赫然蜷缩着一株幽草。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有载：地气紊乱时，山川灵物必生异变。
此草吸噬生气，吐纳死息，五步之内万味皆消。
幽冥草！
周于瞳孔骤缩。
非毒非蛊，而是......窒息！
他放缓呼吸，将瓷瓶逐个推入耳室水池。
随着"咕咚"声响，碎瓷携着妖草永沉水底。
此时局势依然紧张，周于迅速从腰间卸下两个液氧罐，猛地朝对面掷去。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周于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确认两位同伴己经失去意识，周于轻柔地将她们的头部贴近自己胸口，这才戴上防毒面具，意识逐渐模糊地倒下。
当前氧气浓度虽低，但靠近地面的区域含氧量略高。
虽然会引发缺氧症状，尚不足以致命，只要氧气浓度回升，他们就能转危为安。
液氧挥发时吸收大量热量，尽管周于将罐子扔向远处，整个耳室的温度仍在持续下降。
即便穿着专业的潜水服，两位女性在昏迷中仍本能地蜷缩身体，不自觉地贴近周于这个温暖源头。
由于她们的口鼻紧贴周于胸膛，呼入的氧气带着体温，不至于太过寒冷。
周于的状况稍好，防毒面具减缓了氧气吸入速度，使得呼入的空气中二氧化碳能够适当中和气体的低温。
三人在刺骨寒冷中不知昏睡了多久，最终被外界的呼唤声惊醒。
或许是福星高照，他们并未遭遇超自然现象。
在缺氧的状态下，周于当时的判断难免有失周全。
若有机会重来，他定会在周围撒上一圈血液。
寻常人的血液或许会招致邪祟，但他与那位青年的血液却具有驱邪之效。
当周于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熟悉的青年。
此时，两位女性也渐渐苏醒。
她们先是动作一致地揉揉眼睛，随即同时望向周于。
随着意识逐渐清明，两人猛地坐起身来，却因为肢体仍与周于纠缠，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待看清站在一旁的三位旁观者时，两位女性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双手掩面。
齐宇见状，戏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西弟，你看到什么了吗？"
李西弟心领神会，立即转身假装研究耳室壁画："齐宇，你看那幅画上是不是有位仙女？"
"少来，那壁画都模糊成那样了还能看出仙女？"
还是那位青年最为沉稳，没有加入调侃，郑重提醒道："都起来吧，耳室开始转动了。"似乎担心造成恐慌，又补充道："虽然转速缓慢，但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
周于利落地站起身，顺手扶起两位女伴。
扫视一圈后，他突然发现："咦，你们不是五个人吗？怎么少了两个？"
听闻此言，除了那位青年依旧镇定，其余两人都变了脸色。
青年平静解释道："我们也遭到袭击，闻到一种奇特香气，我撑了不到十秒就昏过去了。"
"你们遇到鬼婆了？那怎么脱险的？"
"鬼婆？"
见青年露出疑惑之色，陈文瑾主动解释："这是沿海地区的说法，人们把所有不祥之物都称作鬼婆，但其实有更具体的定义。"
"传闻成为鬼婆的女子，生前遭受 后被抛尸水中，怨念不散，在水中吸收阴气成形。
其怨气都凝聚在骸骨中，只要破坏其骸骨就能消灭它，否则会持续在骸骨附近害人。
每逢阴月之夜，还会上岸袭击男子，将其拖入水中。"
"据说她的骨骼会散发特殊香气，被称为骨香，具有催眠效果。
另外，她的眼睛没有眼白，牙齿如同锯齿。"
青年颔首表示认同："应该就是它。
除了那股香气，两名死者颈部都有被利齿咬断的痕迹。"
这时齐宇走上前问道：“周于，你这么厉害怎么也中招了？”
正走着的周于脚下一顿，叹了口气说：“我以为这耳室转得慢只是水压问题，没想到有人死了几百年还能阴我一把。"
“老周！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急死我了！”
周于嘴角一抽，心里暗骂：怎么都叫我老周？还不如叫老王呢！但没跟齐宇计较。
“有点丢人，我被几株草阴了。"
“草？有毒吗...不对，你们不像中毒，是致幻的？”齐宇说着瞥了眼两女，她们被发现时正抱着周于。
陈文瑾阴森森道：“齐宇，你活腻了？”
周于摇头解释：“草会吸光五尺内的气味和氧气，呼出二氧化碳。
相当于那屋里不止我们三个在呼吸，而是二十多人。"
齐宇震惊：“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陈文瑾沉下脸：“你很希望我们死？”
“误会！今天天气真好...”齐宇干笑着后退，被周于一掌拍得踉跄。
“齐八爷的儿子就这点本事？下个墓折了两个同伴。"
“谁说的！我算过卦象'险死还生'，这不活得好好的？”
周于挑眉：“这算好运气？”
齐宇气得翻白眼。
周于突然问：“你这卦能算多远？”
“一天三卦。
你要算什么？姻缘还是运势？”
周于沉思片刻：“算我的命。
若准再算最后一卦。"
齐宇点头：“算命有五法，最灵的是问测。
报上生辰八字吧！”
周于僵住——说哪辈子的生日？最后无奈道：“换种算法吧。"
齐宇笑道：“怕泄露天机？那我算到悄悄告诉你？”
“不用，尽管说。"
陈文瑾和霍灵虽不解周于为何突然算命，但都好奇地等着结果。
小哥沉默不语，对这些事他向来不在意，也懒得深究。
但周于的出现却勾起了他的兴趣——那惊人的身手，还有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此刻，连他都忍不住微微侧耳。
西周一片漆黑，想看面相只能靠手电筒。
齐宇照着看着，向来随性的他忽然顿住，脸色逐渐凝重，甚至带着几分震惊。
天命？什么是天命？——天命不可测，强窥者非死即伤。
即便侥幸窥见，天命也瞬息万变。
但齐宇和齐八爷不同之处在于……八爷惜命，懂得适可而止。
而齐宇，即便知道可能丧命，也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突然，齐宇神色骤变，喉头一滚，猛地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皆惊，陈文瑾连忙问道：“齐宇，你怎么样？”
齐宇擦了擦嘴角，苦笑道：“没事……就是亏大了。
不过能看一眼这种命格，值了。"他面色惨白，几乎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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