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与风和友好交流过，程舲与他就许久未见了。
周末的午后，程舲提前几分钟到了约定的西餐厅。
推开玻璃门，风铃撞击着风，是风动的声音。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风和穿着浅灰色衬衫走进来，
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比体育课上的清爽模样多了几分温和。
“等很久了吗？”风和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程舲摇了摇头，把菜单推过去，
“刚到，你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她看着风和认真翻菜单的样子，想起上次在医务室的相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要是没有任务和剧情束缚，与他单纯谈个恋爱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点完餐，刚聊起学校的课程，程舲的目光突然顿住了。
不远处的吧台旁，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生正端着托盘走过，
熟悉的马尾和清秀的侧脸，赫然是原书女主白荷。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水杯——剧情还是要来了吗？
没等她细想，就听见“哗啦”一声，
白荷手里的托盘没端稳，几杯果汁全洒在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西装男身上。
西装男瞬间皱起眉，声音拔高，
“你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吗？知道我这衣服有多贵吗！你赔的起吗！”
白荷的脸瞬间白了，连忙弯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您擦干净，赔偿的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手紧紧攥着衣角，表情有些许扭曲。
周围的客人纷纷看过去，不同的声音接踵而至。
程舲正想看看情况，却见对面的风和突然站起身。
他走到白荷身边，先对着西装男温和地说，
“先生，她大概率不是故意的，我看您的外套是溅到了果汁，我们可以一起去干洗店处理，费用我来出，您看怎么样？”
西装男愣了愣，大概是被风和的态度说服，脸色缓和了些，
“行吧，让她下次注意点。”
待西装男走后，风和才转向白荷，递过一张纸巾，
“没事吧？你没受伤吧？”他的语气带着自然的关切，眼神里的迷恋，
像是被精心设计好的机器人一样，眼神没了独特的灵动感，而是死寂的温柔
——那是属于剧情里，对女主独有的温柔。
程舲坐在原位，看着那一幕，心里突然有点发沉。
她清楚地记得，原书里根本没有风和帮白荷解围的情节，
可现在，哪怕她己经像是蝴蝶扇动翅膀一样做出了一些改变，却还是逃不过红线的操控。
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这种被剧情操控的感觉，让她莫名的害怕
——明明刚刚还在交谈甚欢，怎么一遇到白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荷接过纸巾，眼眶微红地说 ，
“谢谢你，风和同学。我……我只是想趁着周末赚点学费，没想到……”
她的声音颤抖而脆弱，抬头看向风和时，
眼神里带着倾佩与感激，更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心思，反而多了几分算计。
程舲看着白荷故意把沾了果汁的袖口往身前挪了
——她根本不是在示弱，而是在不动声色地展现自己的“困境”，吸引风和的注意。
原来书中的白莲花，根本不是真的单纯，她所有的“柔弱”，都是为了抓住机会，为自己铺一条更好的路。
“咔嚓—”一声隔壁桌偷拍的声音响起，淹没在人声之中。
这时，服务员把程舲点的牛排端了上来，滋滋的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
风和也回到了座位上，脸上还带着刚才的温和：“刚才不好意思，有点突况。”
随机在看到程舲的一瞬间，声音卡住了一下，又恢复了自然。
程舲无法忽视他眼中的茫然与厌恶。
程舲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没事，她也挺不容易的。”
她没说破白荷的小心思，也没提剧情的事——就算说了，风和大概也不会懂，他只是在被剧情推着走。
但风和眼中的厌恶还是戳中了程舲的心，他是在厌恶什么？
多管闲事的我？还是肮脏的衣领？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气氛明显淡了些。
程舲看着风和偶尔望向白荷方向的目光，
心里越来越清楚：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真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白荷不是纯粹的小白花，“好好先生”申青的反差纹身，风和也不是完全的“工具人”，可剧情的引力却像一张网，紧紧裹着他们，也裹着她。
吃完饭后，两人走出西餐厅。
白荷正好换完衣服出来，看见他们，主动走过来对风和道谢，
“今天真的谢谢你，风和同学。程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你们吃饭了。”
她的语气得体，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反而多了几分从容。
程舲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首到白荷走后，风和才看向她：“你好像不太开心？”
程舲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风和的眼睛，认真地说：“风和，我知道你可能没察觉，但有时候，还是不要靠白荷太近比较好。”
她没明说，却忍不住想提醒他——她不想看到他最后像书中那样，
为了白荷卷入程家的风波，更不想让程家破产的悲剧真的发生。
刚不想程家的悲剧是因为他的帮助而促成。
这个世界的程家，有对她热情的王妈，有虽然严厉却不暴虐的父亲，有着温柔的母亲，还有她己经开始熟悉的校园生活，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她没办法像看小说一样，任由剧情毁掉这一切。
风和愣了愣，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似是想要从她的灵魂深处窥探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程舲看着身旁的风和，心里五味杂陈。
剧情的力量还在，白荷的手段也比书中更隐蔽，
但她不会放弃——完成任务，她也要试着守住自己在意的东西，至少不能让程家的悲剧，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重演。
或许她所做的一切会在无意间成为剧情的一部分，但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与其想东想西，她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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