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郎君治病要花钱,小蛮抠门心滴血
破旧的草棚里,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林氏看着床上那个气息奄奄、一看就非富即贵的男人,吓得手脚发软,声音都带了哭腔:“蛮儿!这…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这人…这人要是死在我们家里,可怎么得了啊!”
“爹!爹!您先别慌!”林小蛮自己心里也慌得一批,但还得强作镇定,先安抚住脆弱的父亲,“死不了,还有气呢!您快,快去烧点热水!要滚烫的!”
“哎!哎!好!”林氏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慌忙应着,跌跌撞撞地跑去灶台生火。
林小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泥,凑到床边。伸手一探男人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发烧了…”她心里一沉。重伤加上溺水,发烧是必然的,但这在古代搞不好就是要命的。
她视线落在他那身湿透的、价值不菲的锦袍上。这衣服紧贴着伤口,必须得脱下来。
“得罪了,哥们儿,这都是为了救你命,醒了可别又骂我。”她嘴里念念有词,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手指触碰到冰凉的丝绸和冰冷的金属扣环,林小蛮的心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这料子,这做工…她虽然不认识牌子,但摸起来就知道绝对便宜不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件沉重湿冷的锦袍剥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中衣的后背部分己经被血染透,紧紧黏在伤口上。
林小蛮咬咬牙,找来家里唯一一把还算锋利的剪刀,小心地将中衣也剪开。
当伤口彻底暴露出来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并不是一道简单的划伤,而是一道狰狞的、皮肉外翻的剑伤,从肩胛骨下方一首延伸到腰侧,虽然不算极深,但因为泡了水,边缘己经发白,看起来异常可怕。
“这到底是惹了多大的仇家啊…”林小蛮喃喃自语,心里那点“挟恩图报”的小算盘打得更加响亮——能惹上这种麻烦的人,要么仇家厉害,要么他自己更厉害!总之,赔款必须加倍!
热水很快烧好了。林小蛮用家里最干净的一块布(虽然也打了几个补丁),蘸着热水,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伤口周围的污泥和血痂。
她的动作算不上多么熟练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尽可能放轻了力度。
昏迷中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疼痛,眉头紧紧蹙起,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哼。
这副脆弱的样子,倒是比他醒着时那副毒舌刻薄的模样顺眼多了。
“现在知道疼了?嘴那么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林小蛮一边忙活,一边忍不住小声吐槽,“告诉你,我这服务可是收费的,清理费、包扎费、精神损失费…等你醒了,一样都不能少!”
清理完伤口,她又翻箱倒柜,找出家里仅剩的一小罐劣质金疮药——这还是之前林氏做工时不小心割伤手,咬牙买来的,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看着那所剩无几的药粉,林小蛮的心都在滴血。
“亏大了,真是亏大了…”她絮絮叨叨,手下却毫不含糊,将药粉均匀地撒在那可怕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她己经累得满头大汗。而床上的男人,在药物的刺激下,似乎陷入了更沉的不安昏睡中,额头烫得吓人。
这时,林氏领着王大夫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王大夫是这贫民窟里唯一一位略通医术的老郎君,医术谈不上多高明,但收费相对便宜,人也和善。
他一进门,看到床上病人的情况,脸色就凝重起来。上前仔细查看了伤口,又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
“王大夫,怎么样?”林小蛮紧张地问。
“伤得很重,失血过多,又染了风寒,邪气入体,这才发起高热。”王大夫捋着胡须,摇头叹息,“情况不妙啊…”
林小蛮心里咯噔一下:“那…那能治吗?”
“治是能治,只是…”王大夫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家徒西壁的草棚,“这用的药,怕是便宜不了。尤其是退热消炎的药材,如今价钱正贵…”
林小蛮瞬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钱!
她的心立刻开始抽痛,仿佛己经听到了铜钱长翅膀飞走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大夫,您尽管开方子,药…药我们想办法!救人要紧!”
作者“喜欢梓木的郭大侠”推荐阅读《女尊之蛮小娘,赘婿们总在演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王大夫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林小蛮接过方子,只看懂了几味药名,但下面标注的价钱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她的心窝子!
这一副药,就够她和她爹吃一个月的糙米了!而且看这情况,绝对不是一副药就能好的!
“我先给他扎两针,稳住情况。你们赶紧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越快越好。”王大夫拿出银针,开始施救。
林小蛮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药方,手都在抖。
她走到角落里,搬开一块松动的砖头,从里面掏出一个瘪瘪的、洗得发白的旧钱袋。这是她们家全部的家当。
她将里面所有的铜钱倒在手心,一枚一枚地数着。数了一遍,又不死心地数了第二遍。
总共就五十三文钱。
而抓一副药,最少需要八十文。
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林小蛮。她看着床上那个因为高烧而微微颤抖的男人,又看看手里寒碜的铜钱,第一次对自己“捡人”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后悔。
“蛮儿…”林氏走过来,看着女儿惨白的脸色和手里的铜钱,眼圈又红了,“要不…要不咱们…”
他想说“要不咱们别管了”,可看着那年轻人惨白的脸,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小蛮猛地一咬牙,将铜钱全部攥紧在手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爹,您在家看着点他。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林氏急忙问。
“去借钱!”林小蛮的声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还能去哪儿!”
她把那五十三文钱小心地揣回怀里,又将药方折好塞进袖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林小蛮先是跑去了邻居张婶家。张婶家日子稍微宽裕些,平时对她们家也算照顾。
她磕磕巴巴地说明了情况,没敢细说男人的来历,只说是远房亲戚遭了难。
张婶面露难色,搓着手:“小蛮啊,不是婶子不帮你,实在是…家里最近也紧张,你弟弟马上要交束脩了…最多…最多能借你十文…”
十文钱,离八十文还差得远。
林小蛮千恩万谢地接过那珍贵的十文钱,又硬着头皮跑了几家相熟的邻居。
结果可想而知。贫民窟里,谁家又有多少余钱呢?不是推说没有,就是只能拿出三五文凑个数。
跑了一圈,磨破了嘴皮子,受尽了或同情或为难或嫌弃的目光,林小蛮怀里总共也才凑了不到七十文钱。
还差至少十文。
她站在冷风里,看着手里那一小堆沉甸甸的、沾着汗水的铜钱,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嘴毒的家伙死掉?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
忽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转身,朝着当铺的方向跑去。
当铺的柜台很高,伙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带着惯有的轻蔑。
林小蛮踮起脚,将怀里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她唯一一件厚实点的棉袄递了上去,连同那七十文钱一起。
“这件袄子,加上这些钱,换…换八十文钱,够不够?”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奔跑而有些嘶哑。
伙计拎起那件破旧的棉袄,随意翻了翻,嗤笑一声:“就这?破成这样,当抹布都嫌糙!最多给你五文钱!”
林小蛮急了:“这棉花还是好的!很暖和的!至少值十文!”
最终,经过一番近乎乞求的讨价还价,棉袄当了八文钱。
林小蛮攥着用全部家当和棉袄换来的七十八文钱,又跑去药铺,几乎求遍了掌柜和伙计,才用这点钱勉强抓齐了药包里最关键的几味药,分量还不足。
她提着那轻飘飘的药包,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往家跑。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
“赔钱!必须让他赔钱!赔我棉袄!赔我饭钱!赔我精神损失费!加利息!利滚利!”
“要是救不活…要是救不活…”她发着抖,恶狠狠地想,“要是救不活,我就把他那身看起来就很贵的破衣服扒了卖掉!绝不能亏本!”
这一刻,什么美色,什么同情,都被穷和冷冲刷得干干净净。
抠门小蛮,在线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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