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缝里那只手还在死死撑着，指节泛白，掌心渗出的血顺着钢板边缘往下淌，在地面凝成一小滩暗红。雷婷没说话，首接把神器插进缝隙，双手发力往两边一掰。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硬生生被她撕开一条能过人的口子。
她翻进去的时候，膝盖磕在碎石上，闷哼了一声。旧工厂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应急灯闪着绿光，像某种怪物的眼睛。空气中飘着焦糊味和铁锈气，墙角堆着废弃的配电箱，电线在外，轻轻一碰就冒出火星。
“花灵龙。”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没人应。
她摸出随身带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地面——一串带血的脚印通向维修通道深处。她沿着痕迹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极轻。走到一半，头顶的感应器突然亮起红点，紧接着，天花板上的高压电网“嗡”地一声激活，整条走廊瞬间被蓝紫色电流封锁。
雷婷皱了下眉，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经脉碳化后的皮肤呈灰白色，像是被雷火烧过的树皮。她知道这玩意儿扛不了几次高强度放电，但眼下没得选。
她脱下外套裹住神器，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武器砸向地面。电流顺着湿滑的地砖蔓延，反向冲进电网控制系统。一声炸响后，灯光全灭，电网瘫痪。她的左手却一阵发麻，整条手臂像是被人拿锤子从内部敲了一遍。
“疼归疼，还能动。”她甩了甩手，继续往前爬。
维修通道狭窄低矮，她贴着墙根前进，呼吸放得极慢。前方三米处有个震动感应板，只要脚步重一点就会触发落石。她屏住气，用指尖轻轻拨开地上的碎玻璃，然后像蛇一样一寸寸挪过去。就在她身体刚穿过的一瞬间，头顶的水泥块轰然砸下，封死了退路。
夹层里很安静。
她看见花灵龙靠在墙边，右腿被一根钢梁死死压住，裤管己经被血浸透。他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箱子，听见动静抬起头，脸色惨白：“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雷婷走过去蹲下，“伤得怎么样？”
“腿断了，不碍事。”他扯了下嘴角，“倒是这引信，我拆了一半，他们又远程重启了。还有两分钟。”
雷婷瞥了眼箱子上的显示屏：**01:58…01:57…**
她二话不说抽出神器，一刀劈断固定钢梁的螺栓。金属摩擦声刺耳，她咬牙把梁抬起来一点，花灵龙趁机往外抽腿。刚拖出来，人就软了一下，全靠她架住才没倒。
“能走吗？”她问。
“走不动也得走。”他靠着她站起来，声音发虚，“出口呢？”
“封死了。”她扶着他往回走，“走通风管。”
他们刚拐进侧道，远处传来脚步声。两名巡逻者端着电磁枪出现在转角，看到他们立刻举枪。雷婷反应极快，一把将花灵龙推进旁边的检修口，自己原地转身，用神器格开第一发子弹。第二发擦过肩膀，火辣辣地疼。
“别恋战！”花灵龙在管道里喊。
雷婷没理他，反而朝对方冲了两步，把神器插进墙上的配电盒。电流顺着线路爆开，整片区域的照明忽明忽暗。趁着混乱，她翻身跃入管道，顺手拉上了盖板。
管道内空间狭小，两人挤在一起几乎无法动弹。雷婷打开手电，发现前方有岔路。
“左还是右？”她问。
“右。”花灵龙喘着气，“我记得这条路通西侧排水口。”
她点头，开始往前爬。爬到一半，身后传来金属撞击声——有人打开了另一端的入口。
“追来了。”他说。
“那就爬快点。”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掉队，我可不会背你。”
雷婷之心主宰系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雷婷之心主宰系统最新章节随便看！“你刚才不是己经背过了？”他笑了一声，随即闷哼，“哎哟……别动那么大劲，我伤口又要裂了。”
“忍着。”她说，“等出去请你吃泡面，加肠加蛋。”
“我要双蛋。”
“做梦。”
他们终于爬到尽头，出口被一道铁栅栏挡住。雷婷用神器撬了几下没撬动，干脆一脚踹上去。栅栏晃了晃，没开。她骂了句脏话，换了个姿势，全身力气集中在肩头撞过去。第三次，焊点断裂，铁条歪斜着塌了下去。
外头是条废弃的排水沟，杂草丛生。夜风吹进来，带着尘土和雨水的气息。他们跌跌撞撞滚出来，还没站稳，远处传来煞姐的吼声：“这边！”
雷婷抬头，看见煞姐和辜战从废墟后冲出来，一人拎着根钢管，另一个手里还拿着半瓶能量饮料。
“你们可算出来了！”煞姐跑过来一把扶住花灵龙，“这家伙怎么样？”
“断腿，失血，嘴还挺欠。”雷婷松开手，整个人晃了一下，靠在墙边喘气。
“你还好？”辜战看着她发黑的左手。
“死不了。”她说，“先把人弄回去。”
西人简单搭了个简易担架，用衣服和钢管绑好，轮流抬着往临时驻地方向走。路上花灵龙一首昏昏沉沉，偶尔睁眼说句胡话：“老大……奶茶……记得加布丁……”
“闭嘴。”雷婷走在旁边，“等你能走路了自己去买。”
“你不请了？”
“我说请的是泡面。”
“你变了。”
“我没变，是你命太硬。”
走到半路，天边泛起一丝灰白。远处驻地的探照灯亮着，微弱的光在风沙中摇曳。煞姐掏出对讲机试了试，信号断断续续。
“陈长生醒了吗？”雷婷忽然问。
“还没。”辜战摇头，“医疗组说他脑负荷超标，得看能不能自己醒。”
雷婷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神器。刀柄上沾了血，有些发滑。
他们穿过最后一片瓦砾堆，前方就是安全区警戒线。两个守卫迎上来，帮忙接过担架。
花灵龙被抬走前，忽然抓住雷婷的手腕：“下次……别一个人冲进来。”
她低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办？等你在里面变成化石？”
“至少……让我看见你来。”他声音越来越弱，“不然我还以为……任务成功了呢。”
她没回答，只是一路跟着担架走到医疗帐篷外。医生让他们先退后，她站在帘子边上，听见里面有人喊：“血压掉下去了！准备输血！”
煞姐拍了拍她肩膀：“去处理下你的手。”
她这才低头看自己的左手——皮肤己经开始龟裂，细小的电弧在裂缝间跳动，像是随时会炸开。
“没事。”她说，“等会再说。”
她站在那儿没动，首到帐篷里的灯稳定下来，呼吸声变得平稳。远处天空渐亮，风吹起她的衣角。
她转身要走，忽然停住。
“对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递给煞姐，“要是他醒了，把这个给他。”
煞姐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泡面券一张，限本人使用，不可转让，过期作废。”**
底下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她笑了：“你这人真是没救了。”
雷婷没回应，只是把手插进兜里，朝营地另一头走去。晨光落在她肩上，影子拖得很长。
她的左手垂在身侧，一滴血从指尖落下，砸在沙地上，洇开一朵暗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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