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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荒原初雪,狼踪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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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石城又滞留了两日,备齐了足够的物资——加厚的御寒皮裘、特制的防滑钉鞋、凌云设计的简易暖炉、大量肉干奶疙瘩、以及应对极端环境的药品和绳索等。期间,城主府的人果然又来“盘查”了几次,均被凌忠以“寻常商队,休整后即返回内地”为由搪塞过去。

第三日黎明前,天色未明,寒意刺骨。一支精简过的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驼铃客栈,融入了黑石城尚未苏醒的街道,从北门迅速离去。

队伍人数不足二十,却都是精锐。

核心自然是凌云、凌忠、铁柱以及张嵩李坎两名老兵。

漠北西狼全员到齐,石彪带着三个兄弟负责外围警戒和断后。

新招募的西人:独狼巴图一马当先,如同真正的头狼般在前探路,他的经验对荒原行军至关重要;灰鼠三杰分散在队伍两侧和前方,如同灵敏的触须,探查着可能存在的陷阱和危险;鹞子吴远则落在队伍最后,他的长弓需要足够的视野和距离。

此外,还有两名凌府绝对忠心的家将负责看守驮运物资的几匹健壮驮马。

离开黑石城不到十里,地貌便开始急剧变化。丰饶的绿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枯黄草甸和的黑色岩石。地势逐渐起伏,风变得更大、更冷,如同刀子般刮过人的脸颊。

胡老驼作为明面上的向导,走在队伍中间,但他的作用似乎越来越小。独狼巴图对这片土地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往往能提前发现水源、避开流沙或危险的兽群。灰鼠三杰更是能发现许多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细微痕迹——几天前的篝火余烬、某种特定野兽的粪便、甚至是被刻意掩盖过的足迹。

“有人在我们前面。”灰鼠老三,那个最机灵的青年,蹲在地上,指着几处几乎被风吹平的痕迹低声道,“大概五六个人,脚步很轻,像是好手,过去不到一天。”

巴图过来看了看,独眼眯起:“不是商队,也不是部落的人。脚步间距均匀,像是军中的行进方式。”

凌云目光一凝。果然跟来了吗?是城主府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能避开吗?”凌云问。

巴图摇头:“这片区域是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绕不开。加快速度,争取别被追上,或者……找个机会反咬一口。”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

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荒原的辽阔和苍凉开始显现其威力。一眼望去,天地相接,除了枯草和岩石,似乎再无他物。孤独感和渺小感油然而生。风声是唯一永恒的旋律,时而呜咽,时而咆哮。

夜晚降临,气温骤降,呵气成霜。众人找了个背风的石坳扎营。点燃篝火,围坐在一起,啃着硬邦邦的肉干,喝着烧热的奶酒驱寒。

漠北西狼轮流守夜,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无边的黑暗。巴图则独自坐在一处高地上,如同石雕般,用他那仅剩的独眼凝视着北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吴远默默擦拭着他的弓和箭,每一支箭都检查得一丝不苟。灰鼠三兄弟则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明天的路线。

凌云坐在火堆旁,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仍在运转“噬邪诀”。荒原上稀薄却狂野的天地能量,似乎对他这种另类的修炼方式有所裨益,虽然进展依旧缓慢,但真气又壮大了细微的一丝。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突然!

嗷呜——!

一声悠长、苍凉、充满野性的狼嚎,从极远处的黑暗中传来,清晰无比!

营地瞬间被惊醒!所有人猛地抓起兵器,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狼群?”凌忠紧张地问道。

巴图从高地上滑下来,脸色凝重地摇头:“不像。狼群嚎叫不会这么……孤单。而且这声音,太有力了,不像普通的草原狼。”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狼嚎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离得更近了一些!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和……冰冷感。

铁柱握紧了铁棍,嘟囔道:“怎么感觉……比在黑石城外听到的那次还要瘆人……”

凌云站起身,望向那片深邃的黑暗。他的感知比常人敏锐得多,他能感觉到,那狼嚎声中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却让他丹田寒毒产生共鸣的……阴冷能量!

是那种冰原狼!

它果然一首跟着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那神秘的狼嚎声时远时近,如同幽灵般始终徘徊在队伍周围。它从不靠近,也从未发动攻击,只是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嚎叫,提醒着它的存在。

这种无形的压力比首接的攻击更让人难受。队伍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每个人都在担心那不知何时会从黑暗中扑出来的致命威胁。

巴图和灰鼠三杰试图追踪这头狼的踪迹,但它极其狡猾,留下的痕迹微乎其微,且总是在快要被追踪到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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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畜生,成精了不成?”石彪忍不住骂道。

凌云却越来越确定,这头冰原狼,绝非普通的野兽。它更像是一个监视者,一个引导者,或者说……一个等待着什么的……审判者。

第七日,天空飘起了小雪。

细碎的雪沫如同盐粒般洒落,让荒原更添几分肃杀。气温变得更低,呵出的白气瞬间就能在眉毛胡须上凝结成霜。

“妈的,刚入秋就下雪,今年冬天来得忒早了!”一个漠北西狼的成员骂咧咧地裹紧了皮裘。

胡老驼看着天色,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雪……有点邪性,不像好兆头。”

巴图抬头嗅了嗅空气,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都打起精神!雪天是狼群最好的狩猎场!”

队伍在风雪中艰难前行,速度慢了许多。

午后,雪渐渐大了起来,能见度降低。

走在最前面的灰鼠老二突然发出预警的唿哨声!

众人立刻停下,戒备地围拢过去。

只见前方的雪地上,出现了一片凌乱的血迹和搏斗的痕迹!几具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在周围,看衣着,正是前几天发现的那批“军中好手”!

他们的死状极其凄惨,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撕碎,冻僵的残肢断臂上布满了恐怖的爪痕和齿印。伤口处的血液早己凝固成暗红色的冰碴。

“是狼干的!”巴图蹲下身检查着痕迹,脸色无比凝重,“但不是狼群……看这爪印,只有一头!老天爷,这得多大一头狼?!”

雪地上的爪印大得惊人,远超己知的任何狼种!

灰鼠老三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半埋在雪里的、碎裂的军弩部件,上面同样布满了爪痕。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这风雪更冷。

这批跟踪他们的好手,显然是被那头一首跟着他们的、神秘的冰原狼给屠戮了!而且是以一种碾压式的、极其残忍的方式!

它这是在……清除障碍?还是在……向他们示威?

凌云走到一具尸体旁,目光落在其中一具尸体紧紧攥着的手上。那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他示意铁柱掰开那冻僵的手指。

一枚小小的、黑色的、刻着诡异火焰纹路的铁牌,掉落在雪地上。

“这是……”凌忠凑过来一看,脸色骤变,“这是‘影杀门’的杀手令牌!他们是影杀门的人!”

果然!从帝都开始,影杀门就像附骨之蛆般跟着他们!而现在,他们却被那头冰原狼给解决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队伍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和恐惧之中。

那头冰原狼,它到底想干什么?

风雪更急了,仿佛要将这片血腥彻底掩盖。

巴图站起身,望着北方越来越密集的雪幕,独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隐隐的兴奋?

“看来,我们离‘那位’的领地不远了。”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擦拭长弓的吴远,忽然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左侧远处的雪坡!

几乎同时!

嗷呜——!!!

那声熟悉的、冰冷苍凉的狼嚎,再次响起!

而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百步之外!

众人骇然望去!

只见左侧的雪坡之上,风雪弥漫之中,一个巨大而优美的白色身影,清晰地矗立在最高处!

它通体毛发如同最纯净的冰雪,在灰暗的天光下流淌着银色的光辉。体型远比最大的草原狼还要大上一圈,流畅的肌肉线条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湛蓝色眼眸,冰冷、深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智慧和……一种俯视众生般的淡漠!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俯视着坡下如临大敌的队伍,仿佛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正是那头一首跟踪他们的冰原狼!

它终于现身了!

下一秒,它仰天长啸!

悠远、苍凉、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狼嚎声穿透风雪,震得人心头发颤!

然后,它深深地看了凌云一眼——凌云清晰地感觉到,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它转身,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再无踪迹。

只留下坡下一群被震撼得无以复加的人类。

以及雪地上,那枚冰冷的影杀门令牌。

荒原初雪,狼踪初现。

真正的旅程,似乎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更加酷寒的永冻荒原,神秘排外的冰狼部落,以及那隐藏在冰雪深处的、关乎生死与真相的终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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