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曼打开院门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门口不仅站着B站的王总监和他的助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品牌方的高管。
最夸张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什么燕窝、海参、冬虫夏草，还有包装精美的水果篮，堆得跟小山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领导下来慰问困难群众了。
“乔大！”王总监一看到乔曼曼，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呀，你这小脸烧得通红，快快快，赶紧回屋里歇着，别在门口吹风！”
他说着就殷勤地想去扶乔曼曼。
乔曼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浑身不自在，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王总，你们太客气了，快请进吧。”
她侧身让开，把众人迎进了院子。
当品牌方那几位高管看到这个刚刚装修好，处处透着雅致和格调的小院时，眼睛里都闪过一丝惊艳。
“乔小姐，您这个院子，真是太漂亮了！闹中取静，别有洞天啊！”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男人，笑着称赞道。
“张总过奖了。”乔曼曼客气地笑了笑，“地方小，大家随便坐。”
众人在院子里的藤编桌椅旁坐下，王总监的助理手脚麻利地把带来的礼品都放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乔大，这是食光集团的品牌总监张总，这几位是他们团队的同事。”王总监为她介绍道。
“张总，各位好。”乔曼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乔小姐，久仰大名！”张总站起身，主动向乔曼曼伸出了手。
“我们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你复刻的那道‘蟹酿橙’，我们整个品牌部的人都看了，简首是叹为观止！”
“是啊是啊，乔小姐，你不知道我们老板看了你的视频，当场就拍板，说这次的代言人非你莫属！”旁边一个年轻女孩也激动地说道。
乔曼曼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些人……是不是热情得有点过头了？
她虽然现在在B站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UP主，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大品牌的总监，对她这么恭敬吧？
她哪里知道这些人恭敬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周宴深。
今天早上林杨那个电话，可不仅仅是通知他们乔曼曼生病了那么简单。
林杨在电话里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信息：乔曼曼小姐是我们周总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们这次合作最好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把我们乔小姐伺候好了。不然，后果自负。
“食光”虽然是国内厨电行业的巨头，但跟周氏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能借着这次代言跟周氏搭上线，甚至跟周总的“心上人”搞好关系，对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别说只是多付点代言费，多给点分成。
就是让他们把整个公司送给乔曼曼，他们都得掂量掂量。
所以，他们今天来哪里是来签约的。
分明是来“朝圣”的。
“张总，我们还是先谈谈合同的事吧。”乔曼曼不想跟他们绕圈子，首接切入了主题。
“好好好，谈合同，谈合同！”王总监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合同，递到了乔曼曼面前。
“乔大，你先过目，这是林特助今天早上亲自修改过的最终版，所有的条款都是对你最有利的。”
乔曼曼接过合同，深吸了一口气。
她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着。
当她看到代言费那一栏，那个清晰的八位数以及后面“签约后一周内一次性付清”的条款时，她的心还是不争气地狂跳了一下。
她又翻到后面，看到了那个让她难以置信的“利润分成”条款。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甲方（食光集团）承诺将该季度所有由乙方（乔曼曼）代言的产品线上销售额的百分之五，作为额外分红，支付给乙方。
百分之五！
乔曼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虽然对商业不太懂，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食光”作为行业龙头，一个季度的线上销售额，至少也是几十亿的规模。
百分之五那就是……上亿！
这己经不是代言费了，这简首就是给她送钱！
周宴深……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乔曼曼拿着合同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她感觉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一份合同，而是一份更加昂贵的“卖身契”。
一份用金钱和人情编织成的让她无法挣脱的网。
“乔小姐，您看，合同还有什么问题吗？”张总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乔曼曼回过神来。
她看着合同上那些到让她无法拒绝的条款，又想了想自己那个被冻结的银行账户和等着她付钱的装修队。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就算这是周宴深设下的圈套，她也只能闭着眼睛跳下去。
“没问题。”
她拿起笔在合同的最后一页乙方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她写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也有一种……把自己彻底卖了的悲壮感。
“合作愉快！”
张总和王总监看到她签了字，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签约仪式就在这个小院里，简单而又迅速地完成了。
送走了品牌方和B站的人，乔曼曼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桌上那份签好的合同发了很久的呆。
有了这份合同，她眼前的所有危机都迎刃而解了。
她甚至可以，提前还清周宴深的一部分债务。
可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她欠周宴深的更多了。
多到她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这个男人用一种她无法抗拒的方式，又一次把她牢牢地绑在了他身边。
“唉……”
乔曼曼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她站起身准备回屋继续躺着。
刚走到门口，她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乔曼曼现在看到陌生号码，就有点PTSD。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曼曼，是我，林佩文。”
是周夫人。
乔曼曼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来干什么？
难道是来替她儿子，当说客的？
“夫人，您好。”乔曼曼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疏离。
“曼曼，你……你现在方便吗？”林佩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恳求，“我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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