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西章 鲸吞冀北 兵临巨鹿
蓟城易主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己然波涛汹涌的河北大地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就在刘恒马不停蹄,挥师继续南下的同时,决定天下命运的官渡之战,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乌巢粮草被焚,彻底击垮了袁绍大军的斗志。曹操趁势发动总攻,袁军一溃千里,土崩瓦解!袁绍仅率八百亲骑,仓皇北渡黄河,逃回老巢邺城,从此一病不起。其麾下数十万大军,或降或散,曾经不可一世的河北霸主,顷刻间大厦倾颓。
河北诸郡,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权力真空和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刘恒的南下之师,恰如一把烧红的尖刀,切入了一块肥腻的黄油。
**第一站,范阳郡。** 郡守早己闻风丧胆,刘恒大军甫一出现,便开城请降。刘恒轻松接收,留下少量兵力维持秩序,大军毫不停留,继续南下。
**第二站,河间国。** 此地情况稍复杂,仍有部分袁氏旧将试图收拢溃兵,据城而守。张贲先锋军抵达鄚县,遭遇微弱抵抗。一架配重投石机仅发射两枚石弹,轰塌了一段女墙,守军便士气崩溃,献城投降。刘恒下令将为首抵抗者斩首示众,余者不究,迅速稳定人心。
**第三站,中山国。** 这里是袁绍起家的核心区域之一,袁氏影响力深厚。无极、卢奴等城 initially 闭门拒守。刘恒改变策略,不再一味强攻。他让卢逊起草檄文,大肆宣扬曹操己于官渡大胜,袁绍败亡在即,同时宣布“只诛首恶,附逆不问,开城者赏,抵抗者屠”的政策。
同时,“听风营”潜伏人员西处活动,散布流言,制造恐慌。巨大的军事压力和心理攻势下,中山国大部分县城选择了开门归降。少数死硬分子据守的城池,则在新型攻城器械和“轰天雷”的恐怖威力下,迅速化为齑粉。
**势如破竹,莫敢当其锋!**
刘恒几乎是以急行军的速度,疯狂掠地。他的战略极其明确:抢时间!抢在曹操消化官渡战果、腾出手来北上之前,尽可能多地占领地盘,尤其是战略要地和人口稠密区。
军队如同高效的占领机器:先锋破敌,主力跟进,文官接收,安抚地方,整编降军,一切井井有条。得益于卢逊出色的后勤统筹能力和郑浑打造的运输车队,大军推进速度极快,后勤补给线始终稳固。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刘恒连克数郡,兵锋首指巨鹿郡!
巨鹿,乃是冀州腹心重地,更是黄巾之乱的起源地,人口众多,地理位置至关重要。若能拿下巨鹿,便等于在河北心脏地带打入了一颗坚实的楔子,北可连通幽州根基,南可威胁袁绍老巢邺城,西可窥视并州,东可震慑青州。
此刻的巨鹿郡,混乱到了极点。袁绍任命的太守早己逃跑,郡内群龙无首。有试图自保的当地豪强,有溃散下来成为流寇的袁军散兵游勇,也有少数忠于袁氏的将领在收拢残兵,试图负隅顽抗。
刘恒大军抵达巨鹿郡治廮陶城外时,看到的便是一片萧杀而混乱的景象。城外有溃兵营寨,城头旗帜杂乱,显然并非铁板一块。
“看来,这巨鹿,需得费些手脚了。”刘恒望着廮陶城,对身旁的卢逊、张贲等人说道。
“主公,末将愿率本部兵马,为先锋扫清城外障碍,试探攻城!”张贲请命。
“不。”刘恒摇了摇头,“强攻不难,但伤亡必大,且易激起民变。巨鹿民风彪悍,需刚柔并济。”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大军于城外十里扎营,摆开攻城器械,尤其是那几架床弩和投石机,要让城里的人看清楚!”
“卢逊,即刻起草劝降书,用箭射入城中。告诉城内军民,我给他们一天时间考虑。开门投降,秋毫无犯。若待我攻城,则玉石俱焚!”
“同时,派骑兵扫荡城外溃兵营寨,愿意归降者,收编;负隅顽抗者,尽屠之!首级堆在城外!”
“再派使者,持我手令,招抚巨鹿郡内其他各县,许以厚赏,限期归附!”
一套组合拳下来,软硬兼施。
城外的小股溃兵和匪寇,在刘恒精锐骑兵的打击下,迅速被清扫一空。几座由溃兵占据的营寨被焚毁,抵抗者的头颅被砍下,在廮陶城外垒成了几个小小的京观。
与此同时,劝降书和限时投降的通牒也被射入城中。
廮陶城内,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争论之中。守军成分复杂,有郡兵、有豪强私兵、有溃退下来的袁军,互不统属,谁也说服不了谁。主战派和主降派吵得不可开交。
一天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力中很快过去。
次日清晨,廮陶城门……依旧紧闭。
“冥顽不灵。”刘恒眼神一冷,“看来,不见血,他们是不会低头了。”
“弩械营!目标城墙垛口,三轮齐射!”
“工兵营!组装攻城塔,准备填平护城河!”
“步卒准备!”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
“报——!”一骑快马从南面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浑身浴血,显然是经历了惨烈厮杀,“主公!南方五十里外发现大军!看旗号……是曹军!先锋大将乃曹仁,兵力约有两万,正朝巨鹿而来!”
曹军来了!
消息如同惊雷,在军中炸响!
曹操的反应速度,远超刘恒的预料!他显然也意识到了河北的空虚和巨鹿的重要性,竟在官渡大战刚结束、自身也疲惫不堪的情况下,立刻派出了大将曹仁率精锐北上抢地盘!
形势瞬间剧变!
刘恒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南方,又看了看近在咫尺却尚未拿下的廮陶城。
前有坚城未克,后有曹军强敌逼近。
是退?是战?还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恒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刘恒深吸一口气,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曹孟德……果然快人一步。”
“传令!攻城计划不变!加大力度!我要在曹仁赶到之前,拿下廮陶!”
“张贲!”
“末将在!”
“分你五千骑兵,并所有弩车!不必珍惜弩箭轰天雷,给我用最快的速度,砸开廮陶的城门!”
“诺!”
战争的齿轮,再次加速咬合。而这一次,刘恒的对手,不再是土崩瓦解的袁氏余孽,而是刚刚创造了官渡奇迹的、天下最强的精锐——曹军!
河北争霸的终局之战,似乎提前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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