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烤鸡,他小心的挪到洞口附近,悄悄朝外面望去。
只见洞口前方几点幽绿的光点正死死地盯着山洞的方向,不是一只,是好几只狼!它们正悄无声息地往洞口靠近,赵晓晓的心首接沉到了谷底!看它们那塌陷的腹部和绿油油的眼神,显然是饿极了,它们一定是被烤野鸡的浓郁肉香和活人的气息吸引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紧紧抓起了靠在洞壁上的猎枪。冰凉的枪身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但理智立刻告诉他:不能开枪!
在这寂静的深山老林,枪声会传得极远,一旦开枪,巨大的声响很可能不仅吓不退这群狼,反而会引来更多被饥饿驱使的野兽!
“火……狼怕火!”他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对,必须让火旺起来!
他立刻退回篝火旁,再也顾不得节省柴火,将刚才收集来的、原本打算用来支撑一夜的干燥树枝,一股脑地、小心翼翼地添加到篝火堆上。他不敢一下子加太多压灭火苗,而是选择粗细适中的枝条,一根根架上去。
“噼啪……噼里啪啦……”
新的柴火加入,火焰先是微微一暗,随即像是获得了新的力量,猛地向上窜起,发出更响亮的燃烧声。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也将他的影子在洞壁上拉得忽长忽短,摇曳不定。跳跃的火光似乎暂时震慑住了洞外的狼群,那几对绿色的光点向后略微移动了一点,低沉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传来,但它们并没有离开,依旧死死地盯着洞口,盯着火光后面那个移动的人影,以及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肉香。
赵晓晓背靠着洞壁,紧握猎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外。篝火在他身边熊熊燃烧,带来的温暖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冰冷和恐惧。汗水再次从额头渗出,顺着鬓角流下,滴落在满是尘土和血污的衣领上。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紧张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狼群极其有耐心,它们分散开来,呈一个松散的半圆形,将洞口隐隐包围。它们时而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的积雪,时而仰起头,鼻子对着空气使劲嗅着,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和贪婪的光芒。
烤野鸡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不时爆起一簇更旺的火苗和更浓郁的香气。这味道对饥饿的狼群而言,无疑是难以抗拒的刺激。
终于,一头体型较大、似乎是头狼的公狼,似乎无法再忍受近在咫尺的食物诱惑。它低伏下前半身,喉咙里发出更具攻击性的低吼,龇出惨白的獠牙,涎水从嘴角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一步步,极其缓慢而又充满压迫感地朝着洞口逼近。
它走得非常小心,眼睛死死地盯着跳跃的火焰,显然对火充满了畏惧,但腹中的饥饿最终压倒了这份畏惧。它的目光越过火焰,锁定了洞内的赵晓晓和那堆食物。
其他的狼看到头狼行动,也开始蠢蠢欲动,缓缓向前移动,缩小着包围圈。
赵晓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来了。火光能震慑,但无法绝对阻止被饥饿逼到绝境的野兽。
他迅速扫视洞内,寻找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和工具。猎枪不能轻易开,砍柴刀在爬犁上,离洞口还有几步距离,此刻去拿风险太大。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堆还在燃烧的柴火上。
一个念头闪过。他当机立断,用脚从火堆边缘勾出一根正在熊熊燃烧、一头带着明亮火焰的粗壮树枝。这根树枝足有手臂长短,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火焰在顶端跳跃,发出“呼呼”的声响。
就在这时,那头逼近的头狼似乎下定了决心。它后腿猛地蹬地,身体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骤然加速,朝着洞口扑来!它显然想利用速度,快速冲过篝火构成的威胁区域,首接扑向洞内的猎物。
“滚开!”赵晓晓瞳孔骤缩,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想吓退恶狼。同时,他猛地将手中燃烧的树枝像投掷标枪一样,朝着扑来的狼头狠狠捅了过去!
燃烧的树枝带着一股热风和火星,精准地迎向了扑来的恶狼。
那狼显然没料到猎物会主动用“火”进行攻击。动物对火焰本能的恐惧让它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扭动身体,试图避开。但它的冲势太猛,虽然避开了头部被首接戳中,燃烧的树枝还是擦着它的肩胛皮毛扫了过去。
“嗤啦——”一声轻微的焦糊声响起,伴随着一股毛发烧焦的臭味。那头狼发出一声痛苦又惊惧的嚎叫,落地后连连向后翻滚,拼命甩动着被火焰燎到的部位,看向赵晓晓的眼神更加凶狠,但也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
这一次成功的阻击,暂时逼退了头狼的第一次冲击。但赵晓晓的心却沉得更深。他手中的“火焰长矛”己经因为刚才的撞击,火焰小了很多,而且这种临时武器无法持久。
其他的狼被头狼的遭遇和赵晓晓凶狠的反击暂时震慑,停下了逼近的脚步,但包围圈依旧牢固。它们围着洞口焦躁地踱步,低吼声此起彼伏,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仿佛鬼火。
赵晓晓趁机立刻退回火堆旁,将手中快要熄灭的树枝重新投入火中,又迅速挑拣出另外两根燃烧正旺的粗树枝,一手一根,严阵以待。他背靠山洞最里面的石壁,确保后方安全,将篝火作为第一道防线,自己手持“火焰棒”作为第二道防线。
篝火在他的不断添加下,燃烧得更加旺盛,火光几乎照亮了洞口一小片区域。洞内的温度升高,赵晓晓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杀意从洞外源源不断地涌来。
狼群经过短暂的骚动后,在那头吃过亏的头狼的低吼指挥下,似乎改变了策略。它们不再试图首接冲击,而是开始轮流试探。一头狼会突然加速前冲几步,做出扑击的假动作,吸引赵晓晓的注意和反应,等他紧张地举起火焰棒时,又迅速退回去。另一头狼则从另一个方向进行同样的骚扰。
它们在消耗他的精力,试探他的底线,也在等待火焰减弱的机会。
赵晓晓精神高度紧张,汗水己经浸透了他的内衣。手腕和脚踝上的伤口因为持续的紧张和用力,又开始隐隐作痛,渗出血丝。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体力在快速消耗,而柴火是有限的。一旦火势变小,或者他精力不济,狼群就会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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