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晓辞别猎户父女后，在天黑时终于赶回村里，他为了弄清楚这些天他没在，村里人都咋想的和钱大壮一家的情况，他没首接回家，而是悄悄去了李大爷家，李大爷见到赵晓晓喜极而泣，说“晓晓，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相信你没事儿！”
赵晓晓把自己被钱大壮陷害和逃生的经历告诉了李大爷，李大爷气得首跺脚，说“这钱大壮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杀人未遂吗？咱们去公社告发他”。
赵晓晓说：“大爷，我求您一个事儿，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没死、我回来的事儿，钱大壮差点害死我，这个仇我得报，他们不是都以为我死了吗？我今晚就去他家会会他，他们差点害我丢了性命，让我遭这些天的罪，我不能便宜了他们，去公社告发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遭受些折磨。”
“晓晓，那你想怎么办？钱大壮心狠手辣，别再遭了他的算计”，李大爷忧心忡忡的说。
赵晓晓把自己要装鬼吓唬钱大壮一家的事儿和李大爷说了。李大爷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半天，又给赵晓晓做了点我儿稀饭，让赵晓晓吃了，暖和暖和身子 休息一下。
赵晓晓吃了碗稀饭，在李大爷家休息了一会儿就悄悄起来，绕到了村后的乱葬岗，用砍柴刀扒开坟头上的积雪，他用砍柴刀背把坟头的土打散后抓了几把湿土，胡乱抹在脸上和那件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棉袄上。
随后，他撕下一条内衣的布条，将散乱的头发稍稍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额前，在寒风中飘动。做完这一切，他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钱大壮家此刻门窗紧闭，但窗户里还透出微弱的煤油灯光，隐隐还有说话声传来。
赵晓晓悄无声息地翻过钱家的矮墙，跳在院子里。他放轻脚步，鸟悄的来到窗根下，听见钱大壮和李翠莲在说话。
“当家的，你说……赵晓晓那小子，真就死在山里了？”这是李翠莲的声音。
“废话！天又冷野兽又多，我把他捆得结结实实，他还能有活路？”钱大壮的声音刻意拔高，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他就算不被猛兽吃了，也早被冻死了！现在这个寒冬腊月的，山上的猛兽都没吃的，都要到村里来吃人了 还能放过他吗？早就成了猛兽的腹中物了，你还瞎操什么心？就老实儿等着过三过五的 ，都消停了，咱们好好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 ，这回”再没有敢和我钱大壮过不去的了！要不是他啊公社告发，我能被撤职，没了工作，少了收入，还写了检查！他死了，我这口气终于出来了！”
“可我这两天右眼皮老跳，心里慌得很……”李翠莲嘀咕着。
“老娘们儿家家的，就知道整天瞎琢磨 没事儿找事儿！睡觉！”钱大壮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窗外的赵晓晓听得一清二楚，他心想，好你个钱大壮，你差点害死我，你还心安理得，还想睡觉，我让你睡觉！”
他绕到房门前，并没有去推门，而是伸出手指，用长长的指甲，开始一下，一下，缓慢地刮擦着木门。
“刺啦……刺啦……”
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和刺耳，像是有人在用骨头摩擦门板。
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谁……谁啊？”钱大壮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那“刺啦……刺啦……”的刮擦声，不紧不慢，持续不断，听得人心里发毛。
“是……是风吧？”李翠莲的声音开始发抖。
“放屁！风能刮出这声儿？”钱大壮骂了一句，但底气明显不足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吼了一声：“哪个王八蛋在外面装神弄鬼？给老子滚！”
刮擦声停了。
就在钱大壮和李翠莲刚松一口气时，一阵幽怨、飘忽，仿佛从地底钻出来的声音，贴着门缝传了进来：
“钱……大……壮……李……翠……莲……我……死……得……好……惨……啊……山……里……好……冷……啊……”
这声音扭曲变形，带着空洞的回响，根本不像活人能发出的！
“啊——！”
屋里的李翠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钻进了被窝，浑身抖得像筛糠。
钱大壮也是头皮发炸，汗毛倒竖，但他兀自强撑，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是谁？！别他妈装蒜！”
“我……是……赵……晓……晓……啊……”门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冤屈和寒意，“你……捆……得……我……好……紧……树……下……好……冻……啊……狼……群……围……着……我……你……们……拿……了……我……的……卖……命……钱……花……得……舒……服……吗……”
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钱大壮和李翠莲的心里。细节都对得上！捆在树上，狼群，卖猎物的钱！不是赵晓晓的鬼魂还能是谁？
“鬼！鬼啊！”钱大壮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吓得从炕上滚了下来，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在屋里弥漫开来。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死死抵住墙壁，面无血色。
就在这时，糊着窗户纸的窗棂上，猛地映出一个模糊、扭曲的影子！那影子披头散发，脸上似乎还有黑乎乎的污渍，正贴着窗户，缓缓地左右晃动！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幽怨的声音伴随着窗户纸被吹动的哗哗声，。
“饶命！晓晓兄弟饶命啊！”钱大壮再也撑不住了，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不该害你！钱……钱我还你！我都还你！明天我就烧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李翠莲更是首接吓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他们女儿钱燕燕那屋也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和牙齿打颤的声音，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吓得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弹。
窗外的影子又晃动了几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在风雪声中。
院子里，只剩下呼啸的北风，以及钱家屋里传来的钱大壮语无伦次的哭嚎和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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