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瞬间冻结。
我踉跄着退到墙边,相册从手中滑落。床上的人被声响惊动,微微皱眉,但没有醒来。
怎么可能?
颤抖着拿起手机,我调出最近的照片。三天前在海边,贺麟赤膊冲浪,锁骨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而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同一位置干干净净。
“做噩梦了?”他突然醒来,声音带着睡意。
我迅速锁屏手机:“没,口渴了,下来喝水。”
他起身走向我,睡眠朦胧中依然准确无误地绕过地上障碍物。而我清楚地记得,贺麟有夜盲症,晚上从不不开灯走路。
“我帮你倒。”他走向饮水机,自然得仿佛每天都在这里接水。
但这不是我们的主卧,是客房。饮水机的位置与主卧不同,他怎么会知道?
每一个细节都在印证那个可怕的猜想。
“贺麟,”我试探着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接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水洒出些许:“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听了。”
他笑着把水杯递给我:“在贺家后院,你穿着小白裙,头上扎着蝴蝶结。我和哥哥在踢球,球砸到你了,你没哭,反而把球扔回来砸中我额头。”
故事是对的。但我没放松,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他眼神飘忽一瞬,“然后你说要当我新娘。”
“不对。”我握紧水杯,“那是后来发生的事。当时你先说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说‘这个凶巴巴的女孩是谁’,然后你才用球砸我。”
全对。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可笑。一定是最近太敏感了,居然怀疑...
忽然,他补充道:“其实那天我先看见的是哥哥,但他让我先去打招呼。”
我的心又提起来:“什么意思?”
“贺函先看见你的,”他语气自然,“但他把先认识你的机会让给了我。”
不对。完全不对。
据我所知,那天贺函根本不在现场。他生病在家休息,是贺麟独自在踢球。
眼前这个人不是贺麟。
这个认知如冰水浇头,让我几乎站不稳。我扶住墙,努力保持平静:“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顺从地点头,牵着我回卧室。那只手温暖干燥,指节分明,与贺麟的手一模一样。可当我细细,发现他中指第一个关节处没有贺麟那个常年握笔留下的茧。
躺在床上,我背对他睁眼到天明。
无数细节在脑中回放:婚后他忽然爱喝黑咖啡(贺函的喜好),而贺麟只加奶糖;他不再玩摩托(贺麟的最爱),反而常去画展(贺函的习惯);甚至时的细微变化...
最可怕的是,如果他是贺函,那真正的贺麟在哪?那个电话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冒充弟弟娶我?
凌晨五点,他如常起床做早餐。我假装睡着,听见厨房传来煎蛋声。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声响起,他走到阳台接电话。
我悄悄贴近推拉门。
“...差不多了,最多再一个月...”他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风险,但这是唯一能保护她的方式...贺麟那边你盯紧点,别让他突然出现...”
突然传来碗碟破碎声,他惊呼一声。电话那头声音提高,我清楚地听到一句:“贺函你疯了!要是她发现—”
电话被猛地挂断。
世界天旋地转。贺函。他真的是贺函。
我退回床上装睡,心脏狂跳。贺函——现在我知道他是贺函了——匆匆收拾碎片后走来查看,见我“睡着”,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听到车库车驶离的声音,我立刻跳起来。
首先检查他的书房。婚后他说需要独立空间处理工作,我尊重地从不过问。现在推开门,房间整洁得异常。抽屉都上了锁,电脑需要密码。
我尝试输入贺麟的生日——错误。贺函的生日——正确进入。
桌面很干净,只有一个标注“项目计划”的文件夹。点开后需要二次密码,我试了几次都失败。正要放弃时,瞥见书架上的《白夜行》——我最喜欢的小说。
输入书名拼音,解锁成功。
文件里根本不是项目资料,而是密密麻麻的时间线和备注:
“Day 7:她似乎没发现早餐口味变化,继续”
“Day 15:避免谈论高中事,记忆点不同”
“Day 28:注意:麟左撇子,我是右撇子,必须改用左手吃饭”
“Day 31:薇来访,小心应对”
“Day 40:她半夜醒来,差点露馅,装睡成功”
“Day 47:电话越来越频繁,必须稳住贺麟”
...
最新一条是昨天的:“Day 89:她起疑了?需加快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稳住贺麟又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翻找,发现一个加密子文件夹,标注“医疗记录”。密码提示是“最初的日子”。我输入了六岁那年相遇的日期,顺利打开。
里面是贺麟的病历扫描件:
“患者贺麟,双相情感障碍,建议住院治疗”
“有暴力倾向,曾伤害护工”
“幻想症状加剧,自称是贺函”
...
最后一份报告日期是我们婚礼前一天:“患者逃逸,需立即找回”
我瘫坐在椅子上。所以贺麟有严重精神疾病,在婚礼前逃出了医院?而贺函冒充他娶我,是为了...保护我?
手机突然响起,是贺函来电。我镇定情绪接起:“老公?”
“吵醒你了?”他声音温柔,“公司急事,我先过来了。早餐在厨房,记得热了吃。”
“好。”我尽量自然,“爱你。”
那端沉默一瞬,回应道:“我也爱你。”
通话结束后,我立刻打给林薇:“薇,婚礼那天,你有觉得贺麟...不对劲吗?”
林薇在电话那端笑:“除了变得太乖,没什么不对。怎么,终于发现完美老公也有问题啦?”
“比如说,”我斟酌用词,“他那天用哪只手切蛋糕的?”
“左手啊,他不是左撇子吗?还开玩笑说左手切蛋糕,右手抱新娘...”林薇忽然停顿,“等等,你问这个干嘛?”
我的心沉下去。婚礼上切蛋糕的,明明是右手持刀。
“随便问问,想写个婚礼纪念日记。”我匆忙挂断,冷汗涔湿后背。
所以从婚礼那天起,贺麟就己经是贺函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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