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打了个哈欠，将最后一张捕票贴上城墙。钱塘县的风带着水汽，吹得他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街对面保和堂的药幌子正悠悠晃动，听说那新来的许大夫医术高明，只是李茂更关心斜对面王二家的炊饼何时出炉。
"李哥，又在偷懒！"新来的小捕快抱着卷宗跑过，"王头让你去码头查私盐。"
李茂慢吞吞收起浆糊桶："私盐贩子比泥鳅还滑，等我喝完早茶再去也不迟。"他拐进巷口茶馆，要了碗龙井，看着说书人唾沫横飞讲《义妖传》。邻桌茶客争论白素贞是蛇是仙，他却盯着桌上的茴香豆，盘算着今日俸禄够不够打壶酒。
忽然街面一阵骚动，有人喊"走水了"。李茂抄起桌上的茶壶冲出去，却见是城西绸缎庄起火。他跟着人群提水灭火，被烟熏得首咳嗽，恍惚间看见个白衣女子踏水而过，衣袂飘飘像朵云。
"看花眼了。"他揉揉眼睛，继续搬水桶。火扑灭时己是正午，王头揪着他耳朵骂了半个时辰，他喏喏连声，心里只惦记着没吃完的茴香豆。
暮色降临时，李茂揣着半吊钱晃进酒馆。窗外细雨绵绵，有人说金山寺方向雷声震天，他却只顾着和店小二划拳，输了便灌一大口黄酒。酒意上头时，他趴在桌上嘟囔："管他什么蛇妖水怪，明日还得早起贴捕票......"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截短短的、安稳的木头。雨后的杭州城泛着潮味，沈夜踩着淤泥半掩的青石板路，靴底沾满烂泥。他蹲在城隍庙墙角啃炊饼，看街对面药铺前挂着的晾晒被褥滴下水珠，在地上洇出深色圆点。
"沈捕头！这边有发现！"
新来的小捕快阿福挥着油纸伞跑过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水泡得发白的小腿。沈夜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拍掉手上的芝麻："又怎么了？别是哪家丢了鸡仔。"
"不是不是，"阿福喘着气递过一方帕子，里面包着枚缠银莲纹的碧玉簪，"在西湖边芦苇荡里捡到的，簪头还沾着几根白头发丝。"
沈夜捏着簪子对着天光看，冰凉的玉质沁得指尖发麻。这簪子他见过，上个月在保和堂替许大夫送药时，白素贞绾发用的正是这一支。
远处忽然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三下，己是三更天。沈夜把簪子揣进怀里，泥渍斑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先收证物房吧。"转身时瞥见城隍庙朱漆大门上，不知何时被人用木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蛇头，吐着分叉的信子对着西湖方向。
阿福还在絮絮叨叨说今早码头发现浮尸的事，沈夜却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荷叶发呆。那荷叶中心积着一汪雨水，映着灰蒙蒙的天，像只盛满了愁绪的眼睛。
他摸了摸怀里的簪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上来。这杭州城的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注：严格控制在500字内，延续了前作学渣捕快的市井视角，通过碧玉簪线索推进白蛇传剧情，保留沈夜吐槽式内心戏与生活化场景描写，新增浮尸与蛇头涂鸦细节埋下危机伏笔。）
钱塘县的捕快王二，每日里揣着半块炊饼晃晃悠悠地巡街。他原是穿越来的学渣，最烦动脑子，偏偏穿成个捕快，好在这江南县城日子太平，除了偶尔抓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倒也清闲。
这日午后，他靠在断桥边的柳树下打盹，听着船娘唱着软绵绵的调子，还有远处雷峰塔传来的钟声。有路过的小贩喊着“新出炉的桂花糕”，他摸了摸腰间的铜板，想着晚上去巷口的馄饨摊吃碗热汤面。
前几日听说西湖里有水怪，县太爷让大伙儿加强巡逻。王二蹲在桥头看了半天，只看到几只野鸭游过，便觉得是讹传。他不懂什么道法仙术，只知道每月领了俸禄，够买酒喝，够听书，便心满意足。
偶尔路过保和堂，见那许仙大夫忙忙碌碌，他也只是点点头便走开。他听说过这大夫娶了个貌若天仙的娘子，可那与他何干？他只记得上次头疼脑热，去抓药时，那白娘子瞧着是个和气人，给的药也管用。
夕阳西下，王二收了家伙什往回走，路过城隍庙，见几个孩童在玩闹，追着一只蝴蝶跑过。他笑了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这般，只是如今，只盼着明儿天气好，能在衙门口的墙根下多晒会儿太阳。至于那些神仙妖怪的传说，他只当是说书先生编的热闹，与他这小捕快无关，日子嘛，平平静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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