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锈迹斑斑的铁尺，站在钱塘县衙的石阶上发呆。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我这满腹的愁绪，怎么也收不住。
都说穿越者自带金手指，可我这学渣穿越成捕快，除了会背几句"床前明月光"，连卷宗上的繁体字都认不全。今天又被县太爷指着鼻子骂，说我抓不到偷鸡贼，倒把城西张屠户家的狗追得满街跑。
更糟的是，我知道这是白蛇传的世界。前几日在茶馆听书，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着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我手里的茶碗差点没端稳。完了，这可是神仙打架的世界，我这小捕快怕是活不过三集。
晚风带着湿气吹过来，我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官服。远处传来雷峰塔的钟声，沉闷得像我此刻的心情。听说那塔里压着白素贞，可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就要开始担心水漫金山时，我这小身板能不能游过钱塘江。
腰间的佩刀硌得慌，这玩意儿我除了摆样子，连刀鞘都拔不利索。要是真遇上小青，估计她一挥手，我就得跟那些虾兵蟹将一样，被打得找不着北。
旁边的老捕快拍了拍我的肩："小子，发什么呆？该去巡夜了。"我苦着脸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上。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亮得晃眼，却照不亮我这学渣捕快的前路。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雨丝斜斜地织着，将西湖笼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我握着腰间锈迹斑斑的铁尺，站在断桥边，看着远处雷峰塔的影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
作为钱塘县衙门里最不起眼的捕快，我既背不全《大宋律例》，也练不好捕快的基本功，连画个嫌疑犯的画像都能让人认成是街边卖糖人的。别人当捕快是为了匡扶正义，我大概是为了混口饭吃，顺便……看看这西湖的风景。
可最近这风景，却让人心里堵得慌。先是听说金山寺的法海和尚说什么西湖里有千年蛇妖，接着就是各种捕风捉影的传闻，说什么白娘子水漫金山，淹死了好多人。县太爷天天催着我们去捉拿“妖人”，可我们这些凡人，拿什么去捉妖啊？
我见过那个白娘子，就在断桥边。她撑着一把油纸伞，和许仙公子站在一起，笑起来眉眼弯弯，温柔得像西湖的水。她还给我看过病，上次我淋雨发烧，是她免费给我开的药，药到病除。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妖呢？
许仙公子也是个老实人，待人温和，医术也好。他们开的保和堂，救了多少穷苦百姓。可现在，他们却成了官府通缉的“妖人”。我奉命去保和堂搜查，看着空荡荡的药铺，闻着残留的药香，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知道我只是个小捕快，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我甚至连法海和尚说的“妖”是什么都搞不懂。我只知道，那个给我治病的白娘子，那个对人友善的许仙公子，他们不像坏人。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拿着铁尺去对抗能水漫金山的“妖”吗？我连隔壁街的小混混都打不过。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我的捕快服，冰凉刺骨。我望着烟雨朦胧的西湖，叹了口气。或许，这世道就是这样吧。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能在命运的洪流里随波逐流，连忧伤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紧了紧腰间的铁尺，转身往衙门走去。明天，我大概还是会像往常一样，跟着其他捕快一起，在街上巡逻，假装自己很懂捉拿“妖人”的样子。只是，每当我看到断桥，看到雷峰塔，心里那团棉絮，就又会沉下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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