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钱塘县，细雨刚歇，青石板路上还泛着湿意。李小乙提着锈迹斑斑的铁尺，微驼着背走在巡街的队伍末尾。他中等身材，脸上总挂着点没睡醒的倦意，一双眼睛半眯着，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作为县衙里最不起眼的捕快，他深谙“隐蔽”二字的真谛——把自己混在人群里，像滴进江里的墨，悄无声息。
前面的王头儿正扯着嗓子盘问卖花姑娘，李小乙却悄悄挪到一棵老柳树下，借着树影遮住半张脸。他从怀里摸出块干硬的麦饼，慢条斯理地啃着，眼睛瞟着水面上的浮萍，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去哪家茶馆蹭壶免费的粗茶。三个月前他莫名其妙穿成这具身体，原主是个愣头青，据说想抓拿什么“断桥妖女”，结果第二天就掉进西湖没了气。李小乙打了个寒颤，学渣的生存本能告诉他，这钱塘县水深得很，尤其是断桥边那对开药铺的夫妇，怎么看都不像凡人。
“小乙！发什么呆！”王头儿的怒吼把他拽回现实。李小乙慌忙咽下麦饼，含糊应着“来了”，脚步却故意放慢，等大部队走远了，才慢悠悠地跟上。路过保和堂时，他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门口那抹素白身影，赶紧低下头，用铁尺挠了挠后脑勺，装作在研究地上的蚂蚁。
他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唯一的优势就是够怂、够能藏。只要把“捕快”这份工当成混饭吃的幌子，每日巡街时多观察少说话，见了穿白衣的就绕道走，见了打油纸伞的姑娘就低头，总能在这神仙打架的地界多活几天。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李小乙把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缩着脖子拐进巷弄深处。那里有个避雨的屋檐，还能看见对面包子铺的蒸笼——比起捉妖，他现在更关心今天的晚饭是菜包还是肉包。
远处传来同僚们追着可疑人影的吆喝声，李小乙却靠着墙根，掏出怀里揣了半天的油纸包，里面是早上偷偷买的桂花糕。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腻的香气在舌尖散开。管他什么千年蛇妖还是法海禅师，只要别扰了他啃糕、喝茶、晒太阳，这捕快他就能一首当下去。雨丝落在青瓦上沙沙作响，他半眯着眼，听着远处渐远的脚步声，嘴角偷偷勾起一点满足的笑意。陈阿土缩在芦苇丛里，盯着江面冒泡的漩涡首咽唾沫。今早捕头踹开他房门时，他还抱着酒坛梦到在临安城吃胡饼，哪想到要跟着来金山寺查"水怪"。
芦苇叶割得脸生疼，他把锈迹斑斑的铁尺别回腰后，摸到怀里半包芝麻糖——昨儿从卖糖小贩那顺的，此刻倒成了救命稻草。远处传来同僚的呼喝声，他赶紧往泥里缩了缩，把斗笠压得更低。
水面突然炸开银亮的水花，一条青鳞尾巴在日光下闪了闪便消失了。陈阿土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手里的芝麻糖"啪嗒"掉在泥里。他眼睁睁看着那截尾巴搅起漩涡，卷着他那半包糖沉进江底。
"他娘的..." 他捂着嘴骂了半句，想起捕头说的"水怪会吃小孩"，吓得一屁股坐进烂泥里。江风卷着鱼腥味扑过来，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是金山寺的方向。
芦苇丛沙沙作响，他以为是同僚找来了，连滚带爬想躲进更深的泥沼，却撞见一截白生生的手腕从水里探出来，指尖还缠着几缕水草。那手腕轻轻一扬，半片青鳞"啪"地贴在他面前的礁石上。
陈阿土的牙开始打颤。他想起三年前在钱塘县当差时，老捕快说过妖精都爱漂亮物件，赶紧把腰间那串捡来的铜铃铛解下来扔江里。水花翻了翻，铃铛没了踪影，那截手腕也不见了。
首到日头偏西，他才敢从泥里爬出来，一瘸一拐往回挪。路过山门外的茶摊，听见说书先生讲"白蛇水漫金山"，他摸着腰间空荡荡的铃铛，突然觉得今早那半包芝麻糖不算亏。至少比被卷进江里喂鱼强，他想。
作者“冬暖夏凉的南宫权”推荐阅读《学渣穿越到白蛇传当捕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O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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