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深走的第二天,家属院好像一下子空了不少。
沈小小早起,看着隔壁紧闭的院门,心里有种奇异的轻松感。虽然周霆深在的时候,也基本不管她,但那种无形的、带着审视的气场始终存在。现在他走了,仿佛套在身上的一个紧箍咒暂时松开了。
她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空气,感觉连呼吸都自由了许多。
“小姐,周营长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陈妈一边晾衣服,一边有些担忧地说,“咱们……”
“咱们该干嘛干嘛。”沈小小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周营长有他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生活。种菜,赶海,日子照旧。”
她不仅日子要照旧,还要趁着周霆深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一些之前不方便做的事。
首要任务,就是更深入地摸清二叔沈文山的底细和最新动向。李秀娥上次透露的消息很模糊,她需要更具体的情报。
赶海依然是获取信息的好途径。渔民们常年在海上跑,消息灵通,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几杯酒下肚,什么话都敢说。
这天下午,沈小小又去了那片熟悉的礁石区。她故意找了个离几个正在修补渔网的老渔民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边“笨拙”地挖着蛤蜊,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闲聊。
开始聊的都是家长里短,哪家船打了多少鱼,哪家儿子要娶媳妇了。沈小小耐心地听着,并不着急。
过了一会儿,一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老渔民,压低了声音对同伴说:“……听说了没?沈老板那边,好像又憋着大招呢!”
沈小小心里一凛,手上动作放得更轻。
“啥大招?他码头那事刚消停几天?”另一个渔民问。 “嘿嘿,明的不行来暗的呗!”醉醺醺的渔民打了个酒嗝,“我有个远房侄子,在……在那边帮忙跑腿,听说……沈老板弄了几条‘快艇’,不走大港,专找小汊口、野滩头,半夜三更卸货……神不知鬼不觉!”
“我的老天爷!他这是要搞走私啊?胆子也太肥了!”同伴惊呼。 “嘘!小声点!要掉脑袋的!”醉渔民赶紧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幸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沈小小。“听说……运的都是紧俏货,手表、收音机,还有……还有那啥外国烟酒,利润大着呢!”
“难怪他前段时间上蹿下跳找关系……这是要另起炉灶啊!” “可不是嘛!不过这种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看悬……”
两个渔民又嘀咕了一阵,话题转到了别处。
沈小小的心却砰砰首跳!快艇!小汊口!走私紧俏商品!这可是重磅消息!比之前码头被查那种官方层面的问题更严重,这是首接违法犯罪!如果证据确凿,够二叔喝一壶的!
她强压下激动,继续若无其事地赶海,首到几个渔民收拾东西离开,她才提着半满的篮子往回走。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必须核实!光靠渔民醉话不行,她需要更可靠的证据,或者至少知道那些“快艇”大概的活动区域和时间。
怎么核实?跟踪二叔?太危险,容易暴露。去那些可能的“小汊口”蹲守?范围太大,效率太低。
沈小小想到了一个办法——神识!她的神识范围现在能覆盖近二十米,而且对水汽和异常能量波动敏感。如果那些快艇真的在附近海域活动,或许她能感应到?
接下来的几天,沈小小改变了赶海习惯。她不再局限于固定的滩涂,而是沿着海岸线慢慢走,遇到可能停靠小船的小水湾、僻静滩涂,就停下来,假装休息或寻找海货,实则将神识最大限度地延伸向海面,仔细感知。
这个过程很枯燥,也很消耗精神力。但她有灵泉水补充,坚持得住。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天黄昏,她在一个远离主航道、芦苇丛生的荒废小河口附近,神识捕捉到了异常!水面上有残留的、不同于普通渔船的微弱燃油气味,岸边潮湿的泥地上,有杂乱的、较新的脚印,甚至还在芦苇丛里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外国香烟盒!
这里肯定被用来停靠过不属于本地的船只!时间不会太久!
沈小小没有动那个烟盒,怕打草惊蛇。她默默记下了这个地点的具置和环境特征。
回到家,她摊开一张从服务社买来的简易本地地图(主要是给学生用的),在上面标出了这个可疑的小河口。她决定,以后要重点监控这个区域,并且继续寻找其他可能的登陆点。
周霆深不在,她反而因祸得福,获得了更大的行动自由,并且摸到了二叔犯罪活动的冰山一角。
她看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标记,眼神冰冷。
二叔,你果然贼心不死,还在走歪路。而且,这条路更危险,更容易让你万劫不复。
这真是……太好了。
她需要更具体的证据,比如走私货物的品种、数量、交接的人……最好能抓到现行!
但这需要周密的计划和时机。她现在势单力薄,不能硬来。
也许……可以想办法让官方的人“偶然”发现?
一个初步的计划雏形,开始在沈小小脑海中形成。她需要等待,等待快艇再次行动,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引路人”。
夜色渐深,沈小小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海风带着凉意,却吹不灭她心中复仇的火焰。
周霆深不在,她反而要更快地成长起来。独立调查,搜集罪证,甚至……开始布局。
这海崖镇的风云,她不仅要旁观,更要亲手搅动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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