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偏院今日透着一股沉肃之气。院门口守着两名神色严肃的侍卫，院内的石桌上摆着一叠泛黄的账册和几件旧物——一支褪色的银簪、一个刻着“柳”字的钱袋，还有几张写满字迹的供词。沈清辞坐在石凳上，一身素色衣裙，指尖轻轻着账册的边缘，眼神却冷得像冰。
“小姐，张妈、李西和小翠都带来了。”林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身后跟着三个神色慌张的人——头发花白的张妈、缩着脖子的小厮李西，还有低着头不停绞衣角的丫鬟小翠。这三人都是当年柳玉茹在沈府时最得力的下人，柳玉茹倒台后，他们就卷了些财物逃了，林叔找了半年多才查到他们的下落。
张妈看到沈清辞，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行礼：“老奴见过摄政王妃。”她心里清楚，沈清辞今日找她，定是为了当年的事，但她仗着没有首接证据，打算狡辩到底。
沈清辞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张妈，你当年跟着柳玉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自己说说吧。”
“王妃说笑了。”张妈干笑两声，“老奴就是个普通婆子，当年不过是按柳夫人的吩咐做些杂事，哪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杂事？”沈清辞拿起桌上的银簪，“这支簪子，是我娘当年送给我的及笄礼，后来被你偷去，献给了柳玉茹，你忘了？”她又拿起那个刻着“柳”字的钱袋，“这里面的银子，是柳玉茹让你买通地痞，堵我在巷子里的赏钱，账本上还记着日期，你要不要看看？”
张妈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旁边的李西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瘫倒在地。小翠更是首接哭了出来，哽咽着说：“王妃，我是被逼的！柳夫人说要是我不照做，就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我没办法啊！”
沈清辞没理会小翠的哭诉，目光依旧盯着张妈：“我弟弟沈清晏，前世被柳玉茹活埋，你是帮凶，帮她挖的坑，帮她盖的土，你敢说你忘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张妈浑身发抖。她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你……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除了柳夫人和我，没人知道啊！”
“没人知道？”一个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沈清晏穿着一身军装，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愤怒，“我怎么不知道？我当年虽然年纪小，但我亲眼看到你跟着柳玉茹，把我姐姐关在柴房里，不给她饭吃！我还看到你偷偷挖了个大坑，柳玉茹说要把我埋进去！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张妈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妃饶命！老奴错了！老奴一时糊涂，被柳夫人蒙骗了！求你饶我一条命吧！”
沈清辞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当年你帮柳玉茹作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我娘待你不薄，给你月钱，让你养家，你却反过来帮着外人害她的孩子，这笔账，你怎么算？”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供词，念道：“据沈府老仆供认，你曾多次克扣我和清晏的月例，私吞我娘留下的首饰；柳玉茹害死我娘后，是你帮她伪造了‘病逝’的假象；还有，你为了讨好柳玉茹，把我娘的药谱偷偷抄了一份给她，导致她用里面的毒药害了不少人。这些，你敢否认吗？”
张妈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哭着求饶。李西和小翠也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清晏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前揍张妈一顿：“姐，这种恶人就该送去大牢，让她一辈子做苦役！”
沈清辞点点头，看向林叔：“按罪量刑。张妈为主谋，参与谋害主家、私吞财产、伪造证据，罪大恶极，送去工部做苦役，终身不得释放；李西和小翠为从犯，虽被胁迫，但也参与了克扣月例、监视我等恶行，杖打二十，赶出京城，永不准回来。”
“是！”林叔躬身应下，立刻让人把张妈、李西和小翠带下去。
张妈被侍卫架起来时，还在疯狂地挣扎：“沈清辞！你不得好死！柳家不会放过你的！”
沈清晏怒喝一声：“闭嘴！柳玉茹早就死了，柳家也倒了，你还想吓唬谁？”
侍卫堵住了张妈的嘴，把她拖了出去。李西和小翠也被架走了，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寂静。
沈清辞站起身，走到沈清晏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气了，都解决了。”
沈清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看着她说：“姐，这些人当年那么欺负你，就该重罚！只是……我担心还有柳家的余孽没被找到，以后会找你麻烦。”
“我知道。”沈清辞点点头，“林叔己经在查了，柳家倒台后，还有一些残余势力藏在城外，我会尽快把他们清除干净，不会让他们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
她走到石桌前，拿起那本账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着柳玉茹当年所有的党羽，张妈、李西、小翠只是其中几个，还有几个没找到的，标注着“下落不明”。她把账册递给林叔：“继续查这几个人，找到后，按同样的规矩处理，主谋重罚，从犯驱逐，绝不能留下后患。”
“是，小姐。”林叔接过账册，躬身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沈清辞和沈清晏姐弟俩。沈清晏看着姐姐的侧脸，轻声说：“姐，对不起，当年我太小，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沈清辞转过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那不是你的错。现在你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这就够了。”
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清辞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清除这些旧仆，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现在的家人——萧玦、父亲、清晏，还有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她不能让过去的阴影再笼罩在他们身上，不能让柳玉茹的余孽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好了，我们回去吧。”沈清辞拉着沈清晏的手，“萧玦说今晚要给我们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别让他等急了。”
沈清晏点点头，跟着姐姐往外走。走出偏院，看到王府里挂着的红灯笼，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他心里的愤怒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温暖。他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姐姐了，他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沈清辞走在前面，脚步坚定。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还有柳家的残余势力需要清除，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家人，有爱人，有一群值得信任的人，和她一起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让未来的日子，只剩下阳光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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