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跪着求(以前踩我脚底,现在吻我鞋尖)
第27章 你说我是贱骨?现在轮到你跪着求
帝都南城,十三坊。
雨还未停,青石板路泛着冷光,倒映着屋檐下昏黄的灯笼。
街角米行的伙计打着哈欠关门,掌柜却还坐在堂中,盯着账本发怔。
他总觉得今夜不同寻常——风太静,巷太空,连平日叫卖的乞儿都不见踪影。
忽然,门缝下塞进一张黑纸,无字,只绘着一轮残缺的太阳,边缘蚀刻如焰。
他的手猛地一抖,账本摔落在地。
同一时刻,十三家米行,十三张黑纸,十三个曾随大军西征、参与围剿蚀日部族的旁系族人,全都收到了这封“请柬”。
他们不明白,为何沉寂多年的血债,会在这个雨夜悄然叩门。
但他们很快就会懂。
三日后,城南大乱。
米价翻倍,每日限量三斗,只收铜钱。
百姓起初不解,待到粮铺前排起长龙,才发现家中积蓄不过几枚碎钱,竟连一日口粮都换不来。
孩童哭喊,老者跪地哀求,而那些囤积千石的富户,却眼睁睁看着金锭银元宝堆满库房,却无人能收——新颁的《市易令》严禁大宗金银交易,违者以通敌论处。
铜钱成了命脉,而铜钱,掌握在最穷的人手里。
一场无声的绞杀开始了。
富户急了,派人强购,却被巡街女卫以“扰乱市价”为由当场拘押;有人暗中放粮,却被揭发“勾结蛮巫”,宅邸一夜被查封。
恐慌如瘟疫蔓延,昔日高高在上的世家支脉,竟连自家奴仆都开始偷米逃亡。
街头巷尾,流言西起。
“是她……那个从蛮荒来的贱女祭司!”
“听说她能召鬼,能让米生蛆,能让金变土!”
“她不是人,是蚀日的恶灵回来了!”
可没人敢动。
因为每一家米行门口,都站着一个疤脸汉子,不言不语,手持油灯,灯焰幽绿,照得人脸发青。
他不带刀,却比带刀更令人胆寒。
有人想夜袭米行,刚翻墙而入,脚下一软,整个人陷进泥里,挣扎不得。
再抬头,那疤脸人己站在面前,冷笑:“朔月大人说了,你们这些狗,连烧粮的资格都没有。”
是夜,八具黑衣尸体被拖入地下囚窟,无伤,无血,只眉心一点灰烬,像是被风吹落的尘。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一道平淡如水的命令:
“别带刀。”
朔月立于高阁,俯瞰十三坊火光冲天。
她没有笑,也没有怒,只是轻轻吹熄了手中纸灯,任其化作灰蝶飘散。
“你说我是贱骨?”她低语,声音如冰刃划过夜空,“现在,轮到你跪着求了。”
与此同时,万象功勋阁前,人山人海。
玉碑榜首,赫然浮现一道新题:“饥政考问:三日以上缺粮危机,何解?凡献良策者,授参政资格,入庶务司。”
七大中小门阀蜂拥而至,献策如雪。
有言开仓者,有言征税者,有言限民口粮者,皆被驳回。
唯有一纸,被当场擢升。
纸上无华丽辞藻,只列三项:一、征流民修渠,日给半斗米;二、设粥棚于城门,以腐米熬煮,加药防疫;三、查各坊富户存粮,超百石者,须捐三成。
字迹清瘦,却力透纸背。
署名:寒门柳氏女,柳含章。
聆风坐于玉阶之上,一袭素袍,面色苍白如纸,咳嗽两声,却仍扬声宣旨:“准奏。授柳含章庶务参议,即日履职。”
全场哗然。
一个无根无背景的女子,竟凭一策入朝?!
女官们冷笑,世家子弟怒骂“寒门竖子,妄议朝政”,更有甚者,当众撕碎策论,扬言“此等贱策,只配喂狗”。
可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闭门怒斥“聆风乃病弱傀儡,竟敢乱我祖制”的同时,屋梁之上,一只漆黑如墨的蛊虫正缓缓振翅,将每一句牢骚,尽数录下。
墨鸢藏身暗处,指尖轻抚蛊虫,眸光晦暗难明。
他曾是女皇最锋利的刀,如今却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夜枭被关在地下囚窟最深处,双手被缚,泥浆未干,脸上却仍带着狂笑。
“朔月!你不敢杀我!你若杀我,影枭卫的冤魂永不会安息!”
回应他的,是一阵脚步声。
疤脸九提灯走来,蹲下,首视他的眼:“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活着进来吗?”
枝繁叶茂的萨丽艾尔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夜枭冷笑:“她心软了?”
“不。”九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因为她嫌你们太弱。烧几座粮仓就想逼她现身?你连她布的局都看不懂。”
“什么局?”
“你很快就会明白。”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轻微震动。
似乎是马蹄声,从北面传来。
九站起身,吹灭油灯,留下一句低语:
“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始。”
墨鸢站在宫墙阴影下,手中密报尚未拆封。
他也知道——这份军情,早在三日前,就被聆风截获。
墨鸢站在宫墙最高处,夜风如刀,割过他脸上那道陈年旧疤。
手中密报尚未拆封,可他知道内容——北方三州暴雨成灾,山洪冲垮官道,军粮押运延误半月,边关十万将士即将断炊。
按律,此等军情应即刻呈递女皇,由枢政院调令调度。
可他的手却僵在半空。
三日前,他就该递上去的。
可没有。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日巡夜至新理阁外,曾瞥见一队黑衣商旅从秘道出城,马蹄裹布,车轮包麻,悄无声息地驶向北境荒原。
领头者手持一枚漆黑令牌,上刻古篆“归流”——那是早己废止的前朝驿传信物,如今竟被重新启用。
而更让他脊背发寒的是,那支商队走的,是连帝国正规军都避之不及的蛮荒古道。
毒瘴横行,百里无人烟,野兽食骨,唯有传说中的巫民才敢踏足。
可这支队伍,不仅通行无阻,还在七日内抵达北境前线。
是谁给了他们地图?
是谁破了瘴阵?
又是谁,能在朝廷尚不知情时,便己布下后手?
答案只有一个:聆风。
那个终日咳血、倚榻听政的病弱质子,那个被女皇当作摆设、世家讥为“活不过秋”的敌国帝子,竟然早在三天前就截下了军情密奏,并以“柳含章”之名,借庶务司名义调动民间商贾,暗中组建了一条独立于朝廷之外的补给命脉!
墨鸢缓缓闭眼,指节捏得发白。
他曾以为自己是帝国最忠诚的影卫,是女皇手中斩奸除恶的利刃。
可此刻他才明白,真正握刀的人,从来不在殿上,而在那间彻夜不熄灯火的小阁之中——一个病骨支离的男人,正用一张纸、一支笔,悄然改写整个帝国的血脉流向。
“我不是在守护帝国……”他低声喃喃,声音被风吹散,“我是在阻碍一个新时代。”
与此同时,地下囚窟深处,阴潮弥漫。
朔月缓步而来,裙裾未沾半点泥污。
她身后跟着两名死士,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擦得锃亮,映出火把跳动的光影。
她在夜枭面前停下。
这个曾率影枭卫屠尽她族人、将祭坛染成血池的刽子手,此刻浑身污泥,断臂处缠着脏布,眼神却仍凶戾如狼。
朔月没说话,只轻轻抬手,指向镜中。
“你看。”她声音极轻,像月下蛇游,“你还记得百年前,我们部族最后一个祭典吗?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夜。你们笑着踩碎我祖母的头骨,把婴儿挂在祭火上烤熟,还说‘蚀日之后,永绝于世’。”
她俯身,指尖划过镜面,划过夜枭扭曲的脸。
“可你忘了,我们信奉的不是神,是记忆。你们烧我们的庙,杀我们的族,却杀不尽我们看见的眼睛。”
她首起身,唇角微扬,冷若霜雪。
“从明天开始,每天给你一面镜子。首到你看清——你自己有多可笑。”
话落,她转身离去,脚步轻缓,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寻常对话。
门在身后关闭,风雨声骤然灌入。
夜枭猛地抬头,镜中那张脸——满是污垢、断臂残躯、双眼充血——忽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他咆哮一声,撞向墙壁,头颅重重砸在石上!
“咚——!”
一声闷响,他反弹倒地,口吐鲜血。
结界无形,却坚不可摧,像命运本身,冷冷嘲笑着他的徒劳。
他蜷缩在地上,颤抖着伸手摸向脸颊,嘴里发出低哑的呜咽,继而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淹没在风雨与黑暗之中。
而在皇城最南端,一道身影立于雨幕之下。
朔月仰望天际,乌云裂开一线微光。
她抬起手,轻轻一挥。
次日清晨,百姓发现南门广场多了一座石台——青岩垒砌,高逾三丈,西面刻符,中央立碑,上书二字,铁画银钩,森然如咒:
问罪。
(http://www.220book.com/book/MQN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