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晨雾比昨夜更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将芦苇荡裹得严严实实。
林风推开木屋门时,雾气瞬间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湿寒,刚点燃的荧光符在雾中只能照亮三尺范围,再远些就是一片漆黑,连脚下的草地都变得湿滑难行,稍不留意就会陷入暗藏的泥沼。
“这雾不对劲。”
苏瑶紧跟在后面,指尖捏着一株刚从柳老那里讨来的“醒雾草”,草叶泛着淡金色的光,在雾中竟微微颤动,“雾里裹着邪祟的气息,能扰乱人的感知,就算有荧光符,也很容易走偏方向。”她将醒雾草揉碎,分给林风、小萱儿和柳老,“把草末撒在衣襟上,能暂时抵御邪祟气息,至少不会被雾气迷了心智。”
柳老拄着一根木杖,杖身刻着简单的符文,他轻轻敲击地面,符文亮起一道微光:“云梦泽的‘迷魂雾’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现,一旦被困在雾里,就算是高阶修士也很难走出去,只能等到雾散。但我们没时间等,必须在今天赶到河边,否则错过涨潮时间,就只能绕更远的路。”
小萱儿抱着水宝,将草末撒在斗篷上,水宝从她怀中探出头,尾巴蓝光在雾中显得格外明亮,却只能照亮身前的一小片区域。它对着前方发出“啾啾”的叫声,声音刚传出就被雾气吞噬,连回声都没有,显得格外诡异。“水宝的蓝光好像被雾气挡住了,感知不到远处的情况。”小萱儿有些担忧地说。
苏瑶从储物袋中取出《香草秘谱》,快速翻到记载云梦泽的章节,书页上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醒雾草引方向,东方有河,河伴人迹”。她眼睛一亮,将秘谱递给林风:“秘谱上说,醒雾草能感应人迹气息,只要朝着草叶颤动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东方的河流,那里应该有诛邪联盟修士留下的痕迹。”
说着,苏瑶将手中剩余的醒雾草绑在紫竹杖顶端,举起杖身。草叶在雾中剧烈颤动,顶端的淡金光晕竟朝着东方倾斜,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跟着紫竹杖走!草叶指的方向就是东方!”她率先迈步,紫竹杖在前方引路,淡金光晕在雾中划出一道微弱的轨迹。
林风握着金色长枪走在第二,枪尖的金光与紫竹杖的光晕相互呼应,勉强在雾中开辟出一条通道。柳老护在小萱儿身边,木杖不时敲击地面,每当遇到暗藏的泥沼,杖身符文就会闪烁,提醒众人避开。水宝则缩在小萱儿怀中,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雾气,一旦感知到邪祟的气息,就会立刻发出预警。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突然变得更浓,周围的温度也骤降,空气中的邪祟气息越来越重。苏瑶手中的醒雾草突然停止颤动,反而朝着相反方向倾斜,像是被更强的气息吸引。“不对劲!有邪祟在靠近!”苏瑶大喊,将紫竹杖横在身前,杖身绿光暴涨,在众人周围形成一道防护屏障。
话音刚落,雾气中突然伸出几只漆黑的手臂,手臂上长满了滑腻的鳞片,指甲尖锐如刀,朝着小萱儿抓来。“小心!是‘水鬼手’!”柳老急忙挥动木杖,杖身符文亮起,一道白光射向手臂,击中的瞬间,手臂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更多的手臂从雾中钻出,密密麻麻地朝着众人袭来,有的甚至缠住了防护屏障,试图将屏障撕裂。林风举起金色长枪,体内鹿神之力爆发,枪尖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光刃,对着前方的雾气横扫而去。光刃在雾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无数只手臂被斩断,黑烟在雾中弥漫,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邪祟越来越多,我们会被耗死!”苏瑶一边维持防护屏障,一边观察着醒雾草,发现草叶虽然在颤动,却始终朝着东方倾斜,“人迹气息还在东方,只要冲过去,就能摆脱这些邪祟!”
柳老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爆雷符”,注入灵力后扔向雾中:“我来炸开一条路!你们跟着我!”爆雷符在雾中爆炸,巨大的声响震得雾气都散开了几分,一道白光在前方开辟出一条通道。“快走!”柳老率先冲进通道,木杖在前方不断敲击,驱散残余的邪祟。
众人紧随其后,在通道中快速奔跑。
雾气被爆炸暂时驱散,前方隐约出现一道淡淡的水光,那是河流的方向!可就在这时,雾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一头巨大的邪祟从雾中冲出——它形似鳄鱼,却长着三颗头颅,每个头颅都张着血盆大口,口中满是锋利的牙齿,身上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尾巴一挥就将旁边的芦苇荡扫平。
“是‘三头邪鳄’!”柳老脸色骤变,“这是云梦泽边缘的霸主,实力堪比高阶修士,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他挥动木杖,一道白光射向邪鳄的眼睛,却被邪鳄的鳞片挡住,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三头邪鳄的中间头颅对着众人喷出一道黑色的毒液,毒液在空中化作无数道毒箭,朝着众人射来。苏瑶急忙催动防护屏障,毒液击中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屏障上瞬间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缝。
“不能硬拼!朝着河流跑!邪鳄怕水,不敢靠近河边!”柳老大喊,转身朝着水光的方向跑去。众人立刻跟上,三头邪鳄在身后紧追不舍,巨大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尾巴不时扫来,险些击中林风。
眼看就要到达河边,三头邪鳄突然加速,中间头颅再次喷出毒液,这次的毒液更浓,首接朝着小萱儿射去。小萱儿吓得闭上了眼睛,水宝却突然从她怀中跳出,尾巴蓝光暴涨,在她身前凝聚出一道蓝色的光盾。毒液击中光盾,光盾瞬间碎裂,水宝也被震得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尾巴蓝光变得微弱。
“水宝!”小萱儿大喊着想要去捡,却被林风拉住。“别回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林风将她抱起,加快速度冲向河边。柳老则转身,将最后一枚爆雷符扔向邪鳄,拖延它的脚步。
众人终于冲到河边,河水在雾中泛着淡淡的波光,三头邪鳄追到岸边,却不敢再前进一步,只能对着众人发出愤怒的嘶吼,巨大的头颅在岸边不断晃动,最终不甘心地转身,消失在雾气中。
众人瘫坐在河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萱儿急忙跑过去抱起水宝,看着它微弱的蓝光,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水宝,你没事吧?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水宝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尾巴蓝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
苏瑶走过来,将一缕木灵之力注入水宝体内:“别担心,水宝只是灵力消耗过大,休息一会儿就好。”她看着眼前的河流,河水在雾中向东流去,岸边隐约能看到一些脚印,还有篝火留下的痕迹,“你看,这里有人迹!应该是诛邪联盟的修士路过时留下的,我们沿着河边走,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柳老拄着木杖站起身,看着东方:“雾好像开始散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争取在天黑前走出云梦泽边缘,找到安全的营地。”
三人一兽沿着河边继续前行,雾气渐渐稀薄,阳光透过雾层洒下来,在河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水宝的蓝光也渐渐恢复,再次在前方探路。
虽然经历了重重危险,但他们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离诛邪联盟营地越来越近,阻止噬魂教和黄巢军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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