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觉醒的喧嚣渐渐散去，村民们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各自回家，祠堂外很快冷清下来。夕阳将莫一兮和婆婆的身影拉得老长。
婆婆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惊喜和一丝不安中，她拉着莫一兮的手，絮絮叨叨：“小兮啊，武魂殿……那可是了不得的地方，你能去是天大的福分……可是，可是那酒……你可不能真像跟执事大人说的那样，光惦记着喝啊，耽误了正事可怎么好……”
莫一兮的心思却早己不在此处。他体内那先天满魂力的能量虽然相较于他前世微不足道，但在这具身体里却如同一条刚刚疏通的溪流，活泼地自行流转，带来一种新奇的充盈感。而更让他心痒难耐的，是右手那葫芦武魂隐隐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酒香。
“婆婆，我出去走走。”他抽出手，不等婆婆回应，便循着记忆里那股粗糙的酒味，晃晃悠悠地朝村尾走去。
再次来到老杰克那简陋的院外，那股浓烈的、未经过滤的酒糟味似乎比前几天更醇厚了些，显然新一批的“杰作”快要成了。
老杰克正蹲在院子里，守着一个小泥炉，炉上温着一个陶罐，里面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酒香混合着一种草药的苦涩味从中飘出。他看到莫一兮，先是下意识地护了一下他的陶罐，随即想起几天前这小子那“糟蹋东西”的评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呦，这不是我们未来的魂师大人吗？怎么有空跑到我这糟老头子这儿来了？我这可是‘糟蹋东西’的玩意儿，入不了您的眼。”
莫一兮鼻翼抽动，目光首接落在了那咕嘟冒泡的陶罐上，眼睛微亮：“在煮酒？还加了点……甘草和姜片？手法粗糙，倒是勉强去了些燥烈，增了点回甘。”
老杰克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光靠闻就能说出他加了什么，而且评价居然不像上次那么刺耳了。他狐疑地打量着莫一兮：“你小子……真懂酒？”
“略知一二。”莫一兮踱进院子，毫不客气地拉过一个小马扎坐在炉边，眼睛盯着陶罐，“比上次那碗强点。”
老杰克被他这副反客为主的做派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听他说“强点”，心里又莫名有点舒坦，仿佛自己的“杰作”得到了某种认可。他撇撇嘴：“强点？哼，这可是我改良了的方子！诺丁城张记酒铺的老师傅指点的！”
“张记？”莫一兮挑眉，记下了这个名字，“火候过了，姜片放得太早，苦味都煮出来了，甘草也救不回来。可惜了这些粮食。”
“你！”老杰克气得吹胡子瞪眼，刚要反驳，却见莫一兮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粗糙的小陶杯，自顾自地拿起勺子，从陶罐里舀出两杯温热的酒液，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
“尝尝？”莫一兮说着，自己先端起另一杯，放到鼻尖深深一嗅，然后眯着眼，小口地啜饮起来，一副品味斟酌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少年人的毛躁。
老杰克看着他这副老酒鬼般的做派，一时竟忘了生气，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杯子。
温酒入喉，依旧是那股熟悉的粗犷辛辣，但确实因着甘草和姜片，多了一丝微弱的甘甜和暖意，驱散了傍晚的凉气。
莫一兮品咂着这劣质却真实的酒味，感受着那点微薄的魂力再次被酒意微微引动，浑身泛起懒洋洋的舒适感。他望着天边那轮渐渐沉下的红日，忽然悠悠吟道：“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蕴含着一种与他年龄、与他此刻破旧衣着截然不符的沧桑与豪迈。诗句中的意境更是老杰克从未听过的辽阔与不羁。
老杰克听得有些发怔，手里的陶杯都忘了放下。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少年，喃喃道：“你……你念的这是什么？怪好听的……”
莫一兮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没什么，一个老酒鬼的醉话罢了。”他放下杯子，拍了拍手，“酒也喝了，话也说了，走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发出轻微的嘎巴声，那先天满魂力带来的活力让他感觉无比舒畅。
老杰克却忍不住叫住他：“喂，小子！你……你当真要去武魂殿了？”
莫一兮回头，夕阳的金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边，他嘴角噙着那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去啊，为什么不去？不是说管酒吗？”
“……”老杰克再次无语，但还是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皮囊，扔给他，“喏，拿着！省得你到了城里，喝不惯外面的酒，说我圣魂村的酒不行！这可是我藏的最好的一点底子了！”
莫一兮接过皮囊，拔开塞子闻了闻，味道果然比刚才煮的还要醇厚一些。他眼中笑意更深，也不道谢，只是晃了晃皮囊：“老头，谢了！等我找到好酒，回来分你尝尝！”
说罢，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拎着那皮囊酒，晃晃悠悠地朝着婆婆小屋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背影竟有几分落拓不羁的潇洒。
老杰克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落次水，真是把魂儿都换掉了……”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觉得，现在这个满嘴怪话、嗜酒如命的小子，比原来那个怯懦内向的“小兮”，顺眼多了。
浊酒一杯，闲话几句。
莫一兮用他的方式，在这陌生的世界，初步找到了那么一点“逍遥”的滋味。
至于武魂殿？魂师？
呵，有酒就好。
作者“理想和死亡”推荐阅读《斗罗：唯我酒剑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R3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