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拿着厂长批示，就等于拿到了在食堂的“兵符”。
但他心里清楚，王德发这种地头蛇，绝不会轻易就范。
果然，第二天一早，改革的第一个绊子就来了。
何雨柱根据方案，第一步就是要从源头抓起，对食材进行精细化处理。
他找到王德发的办公室。
“王主任，按照新方案，我需要两个人，专门负责洗菜和择菜，另外需要一个人，跟我学切肉，必须按标准来。”
王德发正拿着个小剪子，慢悠悠地修剪着指甲，眼皮都没抬一下。
“要人？”
他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
“何师傅，后厨就这么几个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闲人给你抽调？大家手里的活儿都干不完呢。你要搞新花样，自己想办法嘛。”
他把剪子一放，端起茶缸子。
“再说了，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也没见饿着谁。”
这话软中带硬，明摆着就是不配合。
何雨柱没跟他争辩，转身就走。
他知道，跟这种人磨嘴皮子没用。
没过多久，采购员李西，也就是王德发的小舅子，用板车拉着今天的菜回来了。
“菜来了！”
他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嗓子，把板车往后厨门口一扔，就要去休息室抽烟。
“等等。”
何雨柱拦住了他。
他跳上板车，随手抄起麻袋，往下一倒。
哗啦啦。
土豆滚了一地。
上面的土豆个头匀称，油光水滑，可底下的，却混杂了大量己经发青、甚至冒出嫩芽的小土豆。
何雨柱又走到另一个装着白菜的筐子前，伸手进去一掏。
外面几棵看着还行，里面却全是菜叶发黄、菜帮子发蔫的次品。
他拿起一颗烂了心的白菜，走到李西面前。
“这就是你采购回来的菜？”
李西斜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就这些了，供销社那边菜紧张，能拉回来就不错了。何师傅，你别那么挑剔行不行？”
“我挑剔？”
何雨柱把烂白菜扔到他脚下。
“这些发了芽的土豆能吃吗？吃了会中毒！这些烂白菜给工人吃，你是想让他们拉肚子？”
李西被说得有点挂不住脸，梗着脖子犟嘴。
“那你想怎么样？有本事你自己去采购啊！我就是个跑腿的！”
后厨的其他帮厨都围了过来，抱着胳膊看热闹。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王主任在背后使坏，故意给何雨柱穿小鞋呢。
何雨柱看着李西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再多说一句废话。
他转身，径首走向王德发的办公室。
这次，他连门都懒得敲。
“砰”的一声，门被他推开。
王德发正惬意地躺在椅子上，被这一下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缸子都差点掉了。
“何雨柱！你干什么！想造反啊！”
何雨柱没理他，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个发了芽的土豆，“啪”的一声，拍在王德发的办公桌上。
土豆滚了几圈，停在了王德发的报纸旁边。
“王主任，这就是你小舅子采购回来的‘好菜’？”
王德发看到那颗土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慢悠悠地坐首了身体，把脚翘到桌子上，一副大爷做派。
“怎么了？不就是个土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拿起桌上的土豆，在手里掂了掂，又扔回桌上。
“何师傅，你可是咱们厂有名的大厨，技术好。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那厂长让你试点改革，是不是有点……”
他话没说完，但那轻蔑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我告诉你，何雨柱。”
王德发的声调高了起来，充满了傲慢。
“这食堂，我说了算！采购什么菜，怎么安排人手，那都是我的职权范围！你一个厨子，就该好好在灶台前待着，别整天想着多管闲事！”
“厂长让你试点，那是看得起你。可你也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忘了自己姓什么！”
他以为这番敲打，能让何雨柱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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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对的，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傻柱”。
何雨柱笑了。
那笑意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下一秒，他的身影动了。
王德发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揪住了他的衣领。
整个人被从椅子上硬生生提了起来，肥胖的身体几乎双脚离地。
他那张油腻的脸瞬间充血，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干什么！放手！”
王德发彻底慌了，两只手拼命去掰何雨柱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像一把铁钳，纹丝不动。
“何雨柱！你敢对领导动手！”
后厨门口围观的人全都吓傻了，谁也没想到何雨柱敢这么干。
何雨柱把他拽到自己面前，脸几乎贴着脸，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充满了压迫感。
“领导？”
“你他妈也配？”
“老子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这是杨厂长的命令，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再敢跟老子耍花样，在食材上做手脚，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再把你那点破事全都捅到厂长那去！”
何雨柱猛地一松手。
王德发像一滩烂泥，摔回椅子里，椅子发出“嘎吱”一声惨叫，向后滑出老远，撞在墙上才停下。
王德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看向何雨柱的表情，充满了恐惧。
何雨柱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小舅子在采购上吃了多少回扣？”
“食堂的油，每个月少说有几十斤进了你自家的油缸吧？”
“给领导开小灶用的好肉好菜，有多少是你顺回家的？”
何雨柱每说一句，王德发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都是他藏在暗处的勾当，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何雨柱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这些事被捅到杨厂长那里……
王德发不敢想下去，他知道杨厂长的脾气，最恨的就是这种挖工厂墙角的蛀虫。
到时候，别说主任，工作都得丢了！
“我……我……”
王德发彻底蔫了，脸上的嚣张和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和乞求。
“何师傅，何同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何雨柱一脚踩在王德发的椅子扶手上，俯下身。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改革成功了，你这个主任脸上也有光。”
“第二，你继续给我使绊子。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去杨厂长办公室里算个清楚，看看最后是谁滚蛋。”
王德发哪里还敢选，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位子。
“我配合！我全力配合！”
他从椅子上挣扎着站起来，点头哈腰。
“何师傅，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何雨柱收回脚，指了指门口。
“第一，那车烂菜，给我退回去。告诉你小舅子，采购单上写的什么，他就得买回来什么。少一个子儿，缺一两肉，他这个采购员就别干了。”
“第二，马上给我调两个人过来，小刘，小张，就他们俩。从现在起，他们归我管。”
“是！是！是！”
王德发连声应着，转头就朝外面声嘶力竭地吼。
“李西！你个兔崽子，给我滚过来！把这车破烂拉走，重新去买！”
“小刘！小张！你们俩，以后就听何师傅的安排，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见没有！”
整个后厨，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的表情看着何雨柱。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王主任，现在就像一条哈巴狗。
这个何师傅，太硬了。
何雨柱不再看王德发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当他再次站在后厨中央时，之前那些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帮厨，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小刘和小张更是快步跑到他跟前，站得笔首。
“何师傅，您吩咐。”
何雨柱扫视全场，声音恢复了平静。
“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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