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伍鸣远与十二名夜不收齐声应诺。
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也带着对右贤王宝藏落空的遗憾......
声音在空旷死寂的乌雅城废墟上回荡。
嬴渊微微颔首。
目光扫过这些跟随自己浴血搏杀、最终幸存下来的夜不收精锐。
但见他们人人带伤，衣甲破损，虽面有不甘，不过眼神依旧锐利。
朔方边军精锐那种经过淬火的精钢姿态未损分毫。
如果有可能——
回去后跟老侯爷商量一下，把这十几人调到自己麾下听用。
以这十来个精锐夜不收为基础，再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新的情报系统。
至少这十来个人的能力和忠诚度，是经受过血与火考验的。
念及此处，嬴渊准备给他们也分点好处。
沉吟片刻后，遂开口道：
“右贤王宝藏虽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但弟兄们此番随我深入险地，出生入死......功劳苦劳，我嬴渊都记在心里，绝不会亏待了大伙儿......”
伍鸣远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些许惊愕。
迷茫的眼神看向嬴渊，不知道他此言何意。
这些夜不收们，本以为此行最大的额外收获落空，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但，细思下来，能保住性命完成任务己属万幸。
至于宝藏不宝藏的，无所吊谓了吧。
只是竟没想到......嬴将军还有后话？
看这意思是......给大伙儿弄点赏赐？
伍鸣远代表众人，疑惑地问道：
“嬴将军，您这是......？”
嬴渊笑了笑，伸手指向远处巍峨的燕然山轮廓，说道：
“我率领那八百死囚出关，一路北上，沿途屠灭的匈奴中小部落不下十数个。”
“这些死囚，打仗未必肯出死力，但趁火打劫、搜刮财物却是个个在行。”
“二十天时间下来，各自倒也劫掠积攒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当时为了轻装赶路，他们劫掠的大部分财货，都被我逼着扔了或烧了，只留了些最值钱的一小部分。”
“我粗略估算，仅算留下来的这一小部分财物，每人身上携带的折成银钱，价值三五百两银子也总是有的。”
“............”
“三五百两？！”
“............”
除伍鸣远尚能保持镇定外，其余十二名夜不收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老天爷......！”
一个面容粗犷的夜不收喃喃道：
“这些杀千刀的死囚囚徒，跟着赢将军走了这一趟，简首是走了八辈子的鸿运！”
一位年纪稍长、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老斥候忍不住掰着手指计算起来。
越算越觉得不忿，声音带着感慨道：
“咱们夜不收，干的都是深入敌后、刀头舔血的勾当，饷银在朔方军各营各部里，己经是顶了天的高！”
“一个月足足八两雪花银！”
“可那又如何？”
“整日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太阳。”
“要想攒下西五百两银子，得不吃不喝、毫发无伤地干上西五年！”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忿：
“而这些本该秋后问斩的死囚，跟着将军才二十天，就......”
“就他娘的攒下了咱们西五年的卖命钱！”
“这......这真真是......”
“人比人，气死人呐！”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夜不收立刻接口，语气更是激动：
“老哥说的没错！”
“寻常一户平民百姓，一家老小起早贪黑，土里刨食，一年到头能挣下二十两银子就算丰年了！”
“就这还只是挣下，更不用说攒下二十两现银......”
“就说咱们夜不收，这八两银子的月饷，是用多少次九死一生换来的？”
“啊？就这，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活到攒够钱娶媳妇生娃的那一天！”
其他夜不收兄弟一样的愤慨道：
“说的可不是吗？！”
“好人修成正果得经过多少磨难？恶人立地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
“这些该死的贼囚，真他娘的天上掉馅饼！”
“得亏是全都死在这儿了，要是真让他们活着回到朔方，揣着几百两银子，那岂不是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富家翁？”
“想想都憋气！”
“............”
伍鸣远看着群情激动的部下，恢复了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他踢了踢脚边一具死囚的尸体，嗤笑道：
“财不配位，必有灾殃。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你们瞧——”
“这些没福消受的死鬼，运气是好，可命不够硬，终究是没那个命把钱财带回去享受。”
“这乌雅城，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也是他们的行刑台、断头台。”
嬴渊适时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将话题引回正轨：
“那些财物，在进攻乌雅城之前，我让他们统一藏在了燕然山南麓的一个隐秘山洞里。”
“总计大约价值三十来万两白银。”
“先前八百人分开携带，每人负担五六十斤，不算重。但现在......”
他目光扫过眼前仅存的十三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现在咱们只有这十几号人，如何将这三十多万两财货运回去，倒是个实际问题。”
“一斤十六两，你们算算有多少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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