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儒?不,朕坑“杠精”
咸阳宫外,暮色如墨,缓缓浸染天际。残阳似血,将巍峨的宫阙染上一层金红与暗紫交织的诡艳之色,仿佛天地也在为即将上演的风暴低吟。风自渭水方向吹来,卷起黄沙掠过青石铺就的广场,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无数人在暗中窃语,又似竹简翻动时的窸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远处炊烟袅袅,夹杂着铜鼎中焚烧草药的苦涩味,还有新磨墨汁的清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器淬火后的腥气。这气息,是权力的味道,是思想的余烬,也是命运转折前的预兆。
高台之上,赢天威负手而立,玄黑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衣角如鹰翼般翻飞。他身披的黑金披风上,绣着九条腾云驾雾的金龙,每一条龙瞳都镶嵌着细小的夜明珠,在渐沉的天光下幽幽泛光,宛如活物凝视人间。他面容冷峻,眉峰如刃,双目深邃如渊,却燃着一簇不灭的火焰——那是属于帝王的怒意,也是属于智者的讥诮。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节泛着玉石般的光泽,此刻正轻轻着腰间那柄祖传的青锋剑柄,剑未出鞘,却己透出森然寒意。
台下,百余名儒生被禁军围于坑边。那坑深三丈,宽十丈,西壁以青石垒砌,尚未填土,宛如大地张开的巨口,静候祭品。儒生们衣冠虽整,却难掩惊惶。有人紧抱竹简,指尖发白,口中仍喃喃诵着《论语》《孟子》,仿佛那些泛黄的竹片能护他们周全;有人跪地痛哭,声泪俱下,高呼“圣人之道不可违”,声音撕裂暮色,却换不来一丝怜悯;更有几人昂首挺胸,面带不屑,怒视高台,仿佛自己是殉道的圣徒,正以血肉之躯对抗暴政。
“呵……”赢天威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如雷贯耳,压下了全场嘈杂。他缓缓抬手,指尖一挑,一卷竹简自袖中飞出,在空中展开,字迹如刀刻般清晰——正是方才某位大儒当廷驳斥朝政的奏章。那竹简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还带着书写者指尖的余温与愤怒。
“尔等口口声声‘仁政’‘德治’,可曾见朕一兵一卒屠戮百姓?可曾见朕一道诏令加赋于民?”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锤,砸在人心上,“尔等不思辅政安邦,反倒日日抬杠,句句诘难,事事反对——不是为天下计,而是为名望争!不是为苍生言,而是为私心辩!”
他一步踏前,龙靴踩在高台边缘,竟发出金石之音,仿佛整座高台都在为他的威严震颤。刹那间,天边最后一缕阳光被乌云吞没,一道惊雷自远处滚来,照亮他半边脸庞——那一瞬,他如神,也如魔。雷光映照下,他眼底闪过一丝悲悯,却又迅速被冷酷取代。他不是不懂仁义,而是深知——乱世用重典,浮言误国,空谈亡邦。
“你们说朕焚书坑儒,残暴不仁?”他冷笑,目光如刀,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可你们可曾想过,若无律法,何以治国?若无统一,何以安民?若无铁腕,何以平定六国余孽、匈奴窥伺、百越蠢动?你们捧着圣贤书,却不愿低头看看这天下苍生——他们要的不是你们的清谈,而是粮食能果腹,屋舍能避寒,道路能通行,商旅能安行!”
台下,一名老儒生猛然抬头,白须颤抖,声音嘶哑:“陛下!圣人云‘苛政猛于虎’,今以沙坑威慑士人,与暴秦何异?”
赢天威目光一凝,如鹰隼锁定了猎物:“你问朕与暴秦何异?好——那朕便告诉你。暴秦亡于暴虐,而朕,亡于纵容!你们这些自诩清流的儒生,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实则结党营私,垄断舆论,阻挠新政,动摇国本!你们不是在议政,是在搅政!不是在进谏,是在要挟!”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却更显压迫:“朕曾给过你们机会。太学讲坛,朝会议事,皆许你们畅所欲言。可你们呢?今日批郡县制‘不合古礼’,明日斥统一度量衡‘扰民’,后日又说修驰道‘劳民伤财’……可你们可曾提出半条可行之策?可曾下过一县一乡,看过百姓疾苦?你们只会站在道德高地上,用圣贤之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大秦万古杀神:朕命即 做攻击政敌的刀!”
人群一阵骚动。有儒生面露羞惭,低头不语;也有狂生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儒生突然挣脱禁军束缚,跃出人群,高声喝道:“陛下!若以言治罪,天下将无人敢言!千古之后,史书将如何记载今日?”
赢天威微微眯眼,打量此人:二十出头,青衫素袍,眉目清朗,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嘴角微扬,竟露出一丝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小臣赵衍,鲁地儒生,师从伏生。”
“伏生的弟子?”赢天威轻叹一声,“倒是有些风骨。可风骨,若无智慧支撑,不过是愚勇。”
他缓缓走下高台,龙袍拖地,步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在大地刻下印记。他走到坑边,俯视那深不见底的沙坑,声音低沉却清晰:“朕不坑儒。朕坑的,是那些以圣贤之名,行搅乱之实的——杠精!”
“杠精?”赵衍一怔,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便是那种,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要反驳;无论你做什么,他都要指责;不为求真,只为胜人一筹;不为利国,只为博取清名之徒。”赢天威目光如炬,“你们中,有人真心为国,朕敬之重之。可有人,不过是借儒学之名,行党争之实。今日若不肃清此风,大秦新政,永无推行之日!”
他猛然抬手,一声令下:“将名单宣读。”
一名内侍捧着竹简上前,声音尖细却清晰:“太学博士李儒,三次上书反对郡县制,煽动生徒联名上书……”
“太史令周某,私撰《秦政失道论》,暗中传抄……”
“博士淳于越,聚徒讲学,讥讽朝政,称陛下为‘独夫’……”
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人被拖出人群,面如死灰。赵衍站在原地,手心沁出冷汗。他未曾参与联名,也未写过反书,可心中却仍有一丝侥幸——他曾在私塾中质疑过统一度量衡的急切,不知是否也被记下?
“赵衍。”内侍忽然念道。
他心头一紧。
“赵衍,鲁地生员,曾于太学辩议中言:‘驰道虽利,然征民夫过急,恐失民心。’此言虽逆耳,然出于忧民,不予追究。另,查其平日言行,无结党、无谤政,特赦之。”
赵衍怔住,抬头望向赢天威。帝王正静静看着他,目光深邃,竟似有几分赞许。
“你有疑,可当面问。有策,可上书陈。但若只知唱反调,却无解决方案,那便不是议政,是捣乱。”赢天威淡淡道,“朕要的,是能治国的人,不是能吵架的嘴。”
鼓声三响,如心跳般沉重。禁军执铁锹列队而立,沙土倾泻而下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命运的倒计时。被点名者被推入坑中,哀嚎、怒骂、求饶交织成一片。沙土一层层覆盖,声音渐渐沉寂,唯有风,依旧在吹。
赵衍跪地,深深叩首:“陛下……明察秋毫,衍……服矣。”
赢天威转身,背对深坑,望向远方渐起的星辰。他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天下苦乱久矣。朕要的,是一个能走千年的制度,不是一群只会背书的腐儒。从今日起,太学改制,设实务科、律法科、农政科、工造科。儒学可存,但须与世俱进。若有人仍执迷不悟,朕不介意——再挖一个坑。”
天空终于彻底暗下,唯有高台之上的青铜灯鼎次第点燃,火光摇曳,映照赢天威的背影,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火光中,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横贯广场,仿佛将整个天下都踩在脚下。
远处,钟声悠悠,似在哀悼,又似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与一个铁血新纪元的开启。
风中,一片竹简被吹起,翻飞于夜空,上面墨迹未干的字迹依稀可见:“民为邦本,政在得人……”
而那沙坑之上,新立起一块石碑,上书西个大字:“杠精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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