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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壹岐岛·血火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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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岐岛·血火祭潮

夜,如墨般浓稠,压在壹岐岛的海天之间。狂风卷着十丈高的巨浪,如怒龙咆哮,撞击着嶙峋的礁石,溅起千堆雪沫。海面翻腾着,仿佛冥界的巨口正缓缓张开,吞噬着人间最后的安宁。远处,壹岐港口的灯火在风雨中摇曳,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微弱而凄凉。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港口,实则是龙潭虎穴——幕府残部在此囤积重兵,战船密布,炮台林立,是横亘在主角东征路上的最后一道天堑。

“风向正南,潮势己至。”一名水手抹去脸上的咸水,声音沙哑地禀报。他浑身湿透,发丝紧贴额头,眼中却燃着决绝的火光。

赢天威立于船首,一袭玄色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披风如黑翼般翻飞。他目光如炬,凝视着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港口,指尖轻抚腰间那柄祖传的“断浪刀”。刀未出鞘,却己透出森然杀意。他名萧烬,人称“焚天之主”,自北境起兵,一路焚城破关,如今,终于兵临壹岐。

“挂火油囊,三组轮潜,务必在子时前布设完毕。”他声音低沉,却如雷鸣滚过甲板,“记住,引信要防水,位置要准——我要这港口,变成地狱的祭坛。”

水手们领命而去,一个个如鱼般潜入漆黑的海水中。他们身负特制的油囊,内装易燃的“赤磷火油”,遇水不灭,遇氧即燃。这是萧烬从古籍中复原的“水下爆破之术”,以火攻水,逆天而行。传说中,唯有“火神之子”敢以此法破敌,而今,萧烬要以血与火,写下新的传说。

海面之下,暗流汹涌。水手们在幽暗中穿行,如同幽灵潜行于冥河。他们以绳索为引,将油囊悄然挂在敌舰龙骨、码头木桩、火药库外墙。每一处,都是致命的伏笔。一名年轻水手在接近敌舰时,被巡逻的水鬼发现,短兵相接,刀光在水下闪现,血雾瞬间染红了海水。他至死未松手,将最后一枚油囊死死钉入船底。

子时三刻,所有信号浮标陆续升起,如幽灵之眼,在浪涛中闪烁红光。

“点火。”萧烬轻声道。

刹那间,数十名火手同时引燃导火索。火蛇如赤蟒般钻入水中,沿着浸油的麻绳疾驰,转瞬没入深海。

起初,海面寂静无声。紧接着,一声沉闷的“轰”响自水底传来,仿佛大地在呻吟。随即,港口中央猛然炸开一道火柱,高达数十丈,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烈焰如莲花绽放,火浪翻卷,吞噬了停泊的战船、木栈、粮仓。火油遇水不熄,反而在水面蔓延成一片火海,如熔岩般流淌。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撕裂了夜空。敌舰在火中扭曲、断裂,甲板上的守军惊叫着跳海,却在水中被烈焰追逐,惨叫着化为火人,如“烤鱿鱼”般在火海中翻滚、沉没。海水沸腾,空气中弥漫着焦肉与硝烟的恶臭。火光映照下,整座港口如同炼狱,哀嚎声、爆炸声、木料断裂声交织成一曲死亡交响。

就在这血火交织的时刻,港口废墟深处,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她赤足踏火,步履轻盈,仿佛火焰是她的裙裾,热浪是她的呼吸。她身披一袭“火浣纱”织就的长裙,纱质如流动的熔岩,赤红中泛着金芒,传说此纱以火山灰与天蚕丝织成,不惧烈火,反能吸火为饰。她发如墨瀑,垂至腰际,额间缀着一枚赤玉,形如樱花,熠熠生辉。

她便是东照天樱——壹岐岛最后的守护者,幕府遗孤,也是传说中“火神血脉”的继承者。

她走到萧烬面前,双膝跪地,双手高举一枚古朴国玺,声音清冽如泉:“天樱愿降,奉上国玺,自此为奴,为陛下暖脚,永世不叛。”

萧烬低头看着她。火光映照下,她的面容绝美而冷寂,眼眸如深潭,藏着千年的孤寂与决绝。他并未立刻接过国玺,而是缓缓蹲下,指尖轻触她额间的赤玉:“你可知,降我者,非奴,乃刃。我要的,不是暖脚的侍女,而是能与我共踏山河的利刃。”

天樱抬眸,与他对视。那一瞬,火焰在她瞳孔中跳动,仿佛有两簇火种在苏醒。

“那……请陛下赐我名。”她轻声道。

萧烬站起身,望向仍在燃烧的港口,朗声笑道:“你踏火而来,如樱落火海,便赐号‘樱火’——愿你如这夜之火,焚尽旧世,照亮新朝。”

“谢陛下。”她叩首,发丝垂落,火光中,一滴泪滑落,却在触及地面之前,被高温蒸发,只余一缕轻烟。

当夜,萧烬于旗舰“焚天舰”上设宴,宣告天樱归顺,并赐封“樱火贵人”,位列三品,掌火器营与情报司。此举震动全军,有人不服:“一女子,且为敌裔,何以居高位?”

萧烬只淡淡一句:“她踏火而来,便配与我同燃天下。”

宴至中宵,宾客散去。天樱独坐舱中,指尖轻抚国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并非真心臣服,而是为保全岛上百姓,以身为质。她深知,萧烬虽胜,但根基未稳,而她,正是那枚能颠覆棋局的暗子。

“你不必装得如此温顺。”一道声音从舱外传来。

萧烬推门而入,手中执一盏琉璃灯,灯焰呈幽蓝色,是用“寒火晶”点燃的异火。

天樱起身行礼,语气平静:“陛下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他走近,将灯置于案上,“我只是想知道,你额间的赤玉,为何在说谎时会微微发烫?”

天樱瞳孔一缩。

“你跪拜时,赤玉微颤,温度升高0.3度——这是火神血脉的本能反应,当主人心口不一时,玉会预警。”萧烬凝视着她,“你母亲,东照夫人,也曾有这块玉。她死前,是不是告诉你——‘若遇黑袍男子持断浪刀而来,便将国玺交予他,但不可真心归顺’?”

天樱猛然抬头,眼中惊怒交加:“你……你怎么知道?”

萧烬轻笑,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你母亲,是我姑母。二十年前,她为保全东照血脉,假意效忠幕府,实则为我暗中传递情报。她死前,将你托付于我。”

天樱怔住,手中国玺几乎滑落。

“所以……你早知我的身份?”

“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修炼的‘焚心诀’,需以仇恨为引,才能觉醒真正力量。”萧烬目光深邃,“但我希望,你为我燃起的,不是仇恨之火,而是共生之焰。”

舱内寂静,唯有蓝焰轻轻摇曳。

天樱低头,看着那枚国玺——它曾是权力的象征,如今却成了血脉相连的信物。她忽然笑了,笑中带泪:“若母亲在天有灵,或许……也会希望如此。”

萧烬伸出手:“从今夜起,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我,共掌这乱世烽火。”

她凝视他片刻,终于伸手,与他相握。

那一夜,壹岐岛的火仍未熄灭,但海风中,己不再只有焦土的气息。某种更古老、更炽热的东西,在血与火的废墟中悄然萌发——那是命运的纠缠,是宿命的重逢,是乱世中,两颗孤寂之心,在烈焰中彼此照亮的开始。

次日清晨,残火渐熄,港口化为焦土。萧烬率军登岸,天樱赤足随行,火浣纱在晨风中轻扬,如一面不倒的战旗。

将士们望着那道身影,心中震撼。他们终于明白——陛下所赐的,不是一名奴婢,而是一尊将与他并肩焚天的火神。

而“樱火”之名,自此,响彻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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