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疲惫地推开家门，面试的挫败感还萦绕在心头。这己经是本周第三个面试了，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对方客气地说会再联系，但她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到的都是拒绝。
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两个字，她的心猛地一沉。自从离婚后，每次接到家人的电话都像是一场审判。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母亲急促的声音：“瑶瑶，你李阿姨说在商场看见你了？你不是该上班的时间吗？怎么回事？”
刘握紧手机，指尖发白：“妈，我...我从创艺辞职了。”
“什么？”母亲的声音瞬间拔高，“辞职？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辞职？”
“就...就前几天。”刘瑶艰难地解释，“公司里有些流言蜚语，待着也不舒服，就想换个环境...”
“流言蜚语？是不是因为离婚的事？”母亲的声音尖锐起来，“早就告诉过你别那么犟！现在好了吧？工作也没了，看以后谁还要你！”
这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进刘瑶心里最痛的地方。她原以为家人至少会给她一点安慰，没想到等来的全是责备。
“我告诉你刘瑶，”母亲的声音冷了下来，“赶紧去找个工作，别指望家里养你。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家里可没闲钱管你。”
刘瑶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在家人眼里，她只是一个负担。
电话刚挂断，弟弟刘强的号码就跳了出来。刘瑶擦干眼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强强，怎么了？”
“姐，我未婚妻看中了个钻戒，你给我转两万呗？”刘强开门见山，语气理所当然。
刘瑶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强强，我刚辞职，现在没工作...”
“没工作不是有钱吗？”刘强打断她，“离婚不是分了十一万吗？先借我两万怎么了？”
这话说得如此自然，仿佛她的钱就是他的钱。刘瑶感到一阵心寒：“那是我的生活费，我要用来租房子找工作...”
“姐，你怎么这么自私？”刘强的声音突然拔高，“我结婚一辈子就一次，你当姐姐的不该表示表示？再说妈都说了，让你帮衬着我点！”
刘瑶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我真的没钱帮你。你自己工作这么多年，也该有点积蓄。”
“我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刘强理首气壮，“你嫁个有钱老公的时候没帮过我，现在离婚分钱了还不帮？你到底是不是我姐？”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刘瑶握着手机，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在沙发上。
这就是她的家人。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想到的只有索取和责备。明明知道她正在人生低谷，却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渐渐取代了悲伤。
她想起李悦的话：“有些人注定不会理解你，你要学会为自己而活。”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母亲打来的。刘瑶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第一次没有感到害怕和焦虑。
她按下接听键，母亲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弟弟说你不肯借钱？刘瑶，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弟弟结婚是大事，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该帮衬点？”
“妈。”刘瑶平静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的钱要用来重新开始生活。弟弟结婚，我可以送个礼物，但不会给钱。”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母亲不敢置信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养你这么大了，一点都不知道帮衬家里！”
“妈，我记得很清楚。”刘瑶的声音异常冷静，“工作这些年来，我给家里寄的钱少说也有十几万。弟弟上大学的生活费，家里装修的钱，都是我在出。现在我自己遇到困难了，我想先顾好自己。”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母亲冷冷地说：“好，你翅膀硬了。以后有事别找家里！”
通话戛然而止。刘瑶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温暖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她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里那十一万块钱。这是她用破碎的婚姻换来的新开始，谁也不能夺走。
突然，一条新短信跳出来：“刘女士，您的简历己通过初筛，邀请您明天上午十点来公司面试。”
刘瑶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微微上扬。看，天无绝人之路。
她打开电脑，开始准备面试资料。这一次，她不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而战。
夜深了，刘瑶还在反复修改面试演讲稿。手机安静地躺在一边，再也没有响起。
这种安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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