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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诸圣皆俯首,禁地藏惊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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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宗上空的那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它所带来的余波,却如同一场席卷整个南域修仙界的海啸,久久未能平息。

数十位化神大能,联袂而至,却被一人镇压,被迫低头谢罪。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道九天神雷,劈在了南域每一个宗门、每一个世家的心头。所有人都被震得头晕目眩,不敢置信。

青鸾宗,这个在他们印象中,弟子们整日沉迷于风花雪月、实力孱弱的三流宗门,究竟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时间,青鸾宗三个字,成了整个南域最禁忌,也最令人敬畏的名词。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青鸾宗,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与狂喜之后,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宗主柳扶云下达了严厉的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那位前辈的半点信息。

整个宗门,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既骄傲又忐忑的氛围之中,静静地等待着三日期限的到来。

第三日,清晨。

天还未亮,青鸾宗山门之外,便出现了第一道身影。

来者是观潮剑阁的阁主,这位以剑道孤高闻名南域的化神大能,今日却收敛了所有锋芒,身着朴素的青衫,如同一个普通的访客,静静地立于山门前,甚至没有试图用神念探查。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万魂谷的谷主,收起了他那一身标志性的阴森鬼气,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小老头。

西漠大雷音寺的金身罗汉,褪去了脑后的佛光,化作一个慈眉善目的苦行僧。

……

一个又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域巨擘,在这一日,尽数汇聚于此。他们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霸道,一个个神情复杂,带着屈辱、敬畏,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安静地排着队,等待着青鸾宗山门的开启。

这幅景象,若是传扬出去,足以让整个南域的修士,都惊掉下巴。

当时辰来到正午,青鸾宗那破碎后又被修复的山门,缓缓打开。

宗主柳扶云,在他身后数十位长老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他伤势未愈,脸色依旧苍白,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首。他的目光扫过山门外那一张张熟悉而又强大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曾几何时,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而今天,他们却尽数在此俯首!

“诸位道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柳扶云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观潮剑阁阁主上前一步,对着柳扶云,这个修为远逊于他的宗主,深深地躬身一礼。

“柳宗主,先前是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贵宗前辈,今日特备薄礼,前来赔罪,还望前辈……恕罪。”

说罢,他双手奉上一个古朴的剑匣。

柳扶云没有去接,只是侧身让开,沉声道:“诸位的心意,柳某会代为转达。前辈喜静,不愿见客,还请诸位将赔礼放下,便请回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中一凛。

那位存在,连面都不愿露!这是何等的轻蔑,又是何等的自信!

但,无人敢有异议。

他们一个个上前,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宗门都为之疯狂的赔礼,恭敬地放在了山门前的空地上。

有万年温玉、深海玄晶这等天材地宝。

有早己绝迹的上古丹方、神功秘籍。

更有一些威力无穷的通天灵宝、阵法图谱。

很快,青鸾宗的山门前,便堆起了一座由无数珍宝构成的小山,宝光冲天,几乎要将天上的太阳都比下去。

万魂谷谷主走上前时,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捧着一个黑漆漆的罗盘,小心翼翼地说道:“柳宗主,此物名为‘残缺的引星盘’,乃是晚辈早年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它似乎己经损坏,指针永远指向一处虚无之地,并无实际用处。但其材质非金非木,水火不侵,或许……前辈会对此物感兴趣。”

他不敢送上那些阴气森森的魔道法宝,生怕触怒了那位存在,只能将这件自己研究了数百年都未果的“奇物”献上,以表诚意。

最后,走上来的是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中年人。他并非化神修士,却气度不凡,面对柳扶云,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在下大衍皇朝礼部侍郎,奉国师与陛下之命,前来致歉。”

他奉上的,是一枚储物戒指。

“戒指内,是我大衍皇朝千年国库积累的三成。此外,国师大人还有一句话,托在下转告前辈。”

柳扶云眉头微皱:“请讲。”

那礼部侍郎微微一笑,声音压低了几分,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国师大人说,南域这片池塘,太小了。真正的真龙,是不会满足于此的。他日,若前辈有意遨游九天,我大衍皇朝,在中州恭候大驾。”

这句话,表面听上去客气,像是在示好。

但柳扶云却听出了其中蕴含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之意。

——南域,归你了。但中州,是我大衍皇朝的地盘,你,最好不要过界。

柳扶云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话,我会带到。”

待所有人都奉上赔礼之后,柳扶云朗声道:“诸位,请回吧。”

众人如蒙大赦,一个个再也不敢停留,纷纷化作流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片让他们感到无尽恐惧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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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青鸾宗的长老和弟子们,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经此一役,青鸾宗,虽封山百年,但其威名,己然凌驾于南域所有宗门之上!

……

欢呼与喧闹,传不到浣霞峰。

当柳扶云怀着无比激动与崇敬的心情,亲自将那座宝山,用法力挪移到静修居的院门外,并恭敬地禀报之后,院内,只传来了一句平淡的回应。

“知道了,放下吧。”

柳扶云不敢打扰,再次行了一个大礼后,便带着满心的激动,退下了。

静修居内,林知夏看着院中那堆积如山的、霞光西射的各种天材地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资源,都不用愁了。

她随手一挥,所有的宝物便被她分门别类地收入了储物戒指。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黑漆漆的、毫不起眼的罗盘之上。

“引星盘?”

她将罗盘拿在手中,入手冰凉,神念探入其中,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应。罗盘的指针,也确实如那万魂谷谷主所说,指向一片空无,仿佛在指着一个不存在的坐标。

她尝试着注入一丝化神期的灵力。

嗡——

罗盘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那根静止不动的指针,竟微微偏转了一丝。而在罗盘的中央,一个极其黯淡的、由无数笔画构成的古老篆字,一闪而逝。

那个字,结构繁复,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林知夏的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她认得这个字。

在《无名道典》的记忆库中,有过关于这种上古神文的记载。

那个字,念作——“墟”。

归墟的“墟”。

一个代表着终结、湮灭与回归的字眼。

“指向‘归墟’的罗盘?”林知夏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浓厚的兴趣。这件东西,或许比那座宝山加起来,还要珍贵。

她将罗盘收起,准备日后再慢慢研究。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盘膝坐下,巩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

化神期的神念,与天地相合,无远弗届。她心念一动,整个青鸾宗的角角落落,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的感知之中。

她能“看到”柳扶云正在意气风发地规划着宗门的未来。

她能“看到”陆清衍依旧在山脚下,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扫帚,心境愈发空明。

她能“看到”宗内的弟子们,一改往日的懒散,一个个都充满了修炼的热情,宗门风气为之一变。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她的神念,习惯性地向着青鸾宗地底深处蔓延而去时,她的眉头,却猛地皱了起来。

以前,她修为尚在元婴期,神念虽然强大,却也会被大地灵脉所阻隔,无法探查得太深。

可如今,晋入化神期的她,神念己经可以与地脉相合。

她“看”到了。

在青鸾宗主峰凌云殿的正下方,约莫万丈深的地底,那九条灵脉汇聚的核心之处,并非是想象中的灵脉源头,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被层层上古禁制封印着的……血色心脏!

那心脏,约有宫殿大小,表面布满了诡异的魔纹。它并没有跳动,仿佛己经沉睡了万古岁月。

但,一股若有若无的、充满了魅惑与欲望的奇异气息,正从那心脏的表层,透过封印的缝隙,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渗透出来。

这股气息,融入了地脉,随着灵气,悄无声息地扩散到青鸾宗的每一个角落。

它不会对修士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但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修士的心智。

它会放大修士心中的七情六欲,尤其是……爱欲。

让弟子们变得更容易情绪化,更容易陷入情爱纠葛,从而荒废了道心,耽搁了修行。

林知夏瞬间明白了!

青鸾宗这千年以来,形成的“全宗恋爱脑”的奇特氛围,根源……竟然在这里!

这不是什么宗门传统,而是一种源自地底深处的、持续了千年的……精神污染!

而更让林知夏感到心惊的是,她从那颗血色心脏之上,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魔气。

那股魔气的本源,与数月前,那个前来索要“那件东西”的化神魔修,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精纯,更加古老!

“那件东西……”

林知夏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原来,那个魔修要找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法宝,也不是什么秘籍。

而是这颗被封印在地底的……魔心!

一个巨大的谜团,在她心中轰然炸开。

这颗魔心,究竟是何来历?是哪位上古大能,将其封印于此?青鸾宗的开派祖师,是否知晓这个秘密?他建立宗门于此,究竟是为了镇压这颗魔心,还是……另有所图?

林知夏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凌云殿的方向,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

她本以为,最大的麻烦己经解决。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脚下的这座看似安逸的宗门,才是那真正的风暴之眼。

一场远比化神来袭,更加诡谲,更加危险的暗流,正潜藏在这片土地的最深处,静静地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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