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甜汤滑过喉咙,连带着胸口都舒畅了许多。
桌案上那株琼花在月色中摇曳生姿,更添几分动人风姿。
想起贾瑾为了挑选合心意的回礼如此用心,黛玉脸颊微热,心头泛起涟漪。
鹦哥回去复命时,贾瑾早己胸有成竹——他确信这份礼物定能讨得表妹欢心。
不过表面上,他仍是故作镇定地在书房"查阅典籍",实则悄悄打开了系统界面。
自从上次用老花镜讨得老太太欢心后,贾瑾就发现了系统商城的妙用。
这次为黛玉挑选礼物,他故技重施,专挑些新奇玩意儿。
这些来自系统的稀罕物,果然让黛玉惊喜不己。
菊平端着茶盏在廊下出神,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喜儿急忙找来药膏:"姐姐这几日怎么总心不在焉?"
"没事。
"菊平强忍着泪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潇湘馆的方向,想起瑾少爷近日总是往那边跑,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魏姨娘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早晚是要跟着瑾哥儿的......"可如今......
小厨房的灶火哔剥作响,映得她眼眶发红。
菊平轻轻摇头说自己没事,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她知道自己是没法跟林黛玉比的。
她不过是个丫鬟,生来就是奴才命。
林黛玉呢?那是扬州来的千金小姐,老太太的心头肉,家世又好,学问又高,哪样不比她强?
她原也没想和林黛玉比,可看见贾瑾对林姑娘越来越上心,心里就像针扎似的疼。
这种滋味,又跟谁说去?
"喜儿,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
菊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喜儿听得一愣:"姐姐怎么问这个?要我说,姐姐样样都好,做事又仔细。
瑾三爷不也常说嘛,这院里就数你最得力。
"
喜儿说得无心,菊平却听得有意。
她一把抓住喜儿的手,连手上的水泡裂了都不顾:"当真?瑾三爷真这么说过?"
"这还有假?三爷常夸姐姐呢。
姐姐该不会是..."
喜儿笑嘻嘻地说着,忽然看见灶台翻了,赶紧招呼婆子们收拾。
她扶起菊平道:"姐姐要是累了就歇几天。
三爷不是说了嘛,咱们伺候的不用太拘束,他那儿没那么多规矩。
"
喜儿性子单纯,贾瑾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可菊平不这么想——主子体恤是主子的恩典,下人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不懂规矩。
听喜儿这么一说,菊平心里凉了半截。
原来贾瑾那些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喜儿当了真,自己竟也自作多情了。
喜儿见菊平刚刚还高兴,转眼又愁眉苦脸,更糊涂了:"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乏了。
你去跟三爷说一声,我这几日想在房里歇歇,就不去跟前伺候了。
"
菊平说得有气无力。
喜儿点点头,取了药膏送她回屋,这才去寻贾瑾。
贾瑾正在书房挥毫泼墨,喜儿不敢打扰,只好先把菊平的事搁下。
鹦哥在一旁伺候笔墨。
贾瑾发现这丫头不愧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学问比寻常丫鬟强得多,还能说上几句典故。
到底是老太太**出来的,就是不一般。
"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却不以为然。
"贾瑾赞赏地对鹦哥说,"你在书画上倒有些天分。
我这儿有几本前人的集子,你若喜欢尽管来看。
看腻了,我再给你找新的。
"
贾瑾随手从架上抽出两册书搁在桌上,鹦哥一时怔住,心头涌起几分意外之喜,赶忙推辞道:"不过是往日随老太太跟前伺候,多听多看记住些皮毛罢了。
我这般蠢笨之人,怎敢接瑾少爷的厚赐。
"
"何必妄自菲薄?"贾瑾搁下茶盏道,"既有灵性便该施展。
你瞧周轶那孩子,先前在我房里不过是个捧砚的书僮,若只这般浑噩度日,到头来也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
"
"如今他在漱玉馆做着管事,倒显出经商的天分来。
到底是周管家的儿子,将来必是独当一面的材料。
"
这番话透着真心实意的关切。
但凡身边人有半分才干,无论是贴身丫鬟还是跑腿小厮,贾瑾总愿给他们寻个出路。
给人现成的好处,不如教人自立的本事。
他深知这些下人虽守着本分,可谁不盼着活得体面些?
世人活着,除了吃饱穿暖,总要挣几分做人的滋味。
鹦哥听得鼻尖发酸。
她在贾母房里虽是二等丫鬟,可因常在老祖宗跟前走动,府里人见了总要客气三分。
加上她素来机敏周全,底下婆子们更是高看一眼。
但老太太待他们再好,终究是主子对奴才的恩赏。
那主仆间的分际,便似隔着万重山峦。
面上给几分笑脸,骨子里何曾把他们当人看?
偏生这位小主子不同,字字句句竟真替他们盘算。
鹦哥只觉得胸腔里涌着暖意,暗忖这回可算跟对人了。
"不必多想。
"贾瑾仍低头翻着书页,话音淡淡的,"既进了我院子,便与旁人无二。
你们的前程,我自然要费心。
"
这话说得寻常,鹦哥却再忍不住,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险些就要跪下来磕头。
"去吧,作者“云天桐”推荐阅读《红楼:开局医术救母,打脸邢夫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这里不用伺候。
"
鹦哥哽咽着应了,端起茶盘退下时,衣袖己湿了大半。
贾瑾望着她微微发抖的背影,知道方才那番话己烙进这丫头心里。
七岁孩童的皮囊下藏着二十多岁的魂魄,这些宅门里的人情世故,他看得比谁都透彻。
鹦哥她们虽比寻常丫头老成,到底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正盘算着过两日去漱玉馆瞧瞧,忽见贾琏的贴身小厮兴儿匆匆进来。
"三爷,我们二爷请您往丽兰轩说话。
"
贾瑾眉梢微动,整了整衣襟便跟着兴儿往后门轿子走去。
正午阳光炽烈,神京大街上车马喧嚣。
丽兰轩门前依旧宾客盈门,虽说贾瑾的漱玉馆分走不少客源,但这些老字号酒楼依旧热闹非常。
贾瑾跟着星儿径首上了三楼的雅室。
推门进去,只见贾琏歪在榻上,身边两个浓妆艳抹的美人正殷勤伺候。
贾瑾见状暗自冷笑——家中摆着天仙似的王熙凤,这位爷竟还要在外头寻欢作乐。
凤姐儿成日防贼似的盯着,到底拦不住这浪荡子一颗不安分的心。
见贾瑾进门,贾琏懒洋洋挥退美人:"可算把瑾兄弟盼来了。
"
"让大哥久等,不知今日唤小弟前来有何指教?"贾瑾面带浅笑落座,故意装作懵懂模样。
贾琏这才慢悠悠开口:"这些年倒是我看走了眼,原以为瑾弟不过是个混日子的,谁承想胸中藏着锦绣乾坤,把阖府上下都蒙在鼓里。
短短数月功夫,如今神京城里谁不夸咱们贾府出了位谪仙人?"
贾瑾闻言失笑。
外头那些荒唐传言他自然听过,什么神仙转世、宿慧天成,不过是因着漱玉馆那些话本子传得神乎其神。
偏生他年纪又小,世人便觉得若非仙童转世,怎能知晓这许多江湖奇闻?更别说漱玉馆那些新奇花样,连王公贵族都抢着来尝鲜。
"大哥说笑了,小弟不过是耍些小聪明,哪及得上大哥经天纬地之才?那些市井闲话,大哥难道真信我是什么神仙下凡不成?"
贾琏听着这番谦辞,眼底却闪过冷光。
今日这桌酒席本就不是为叙兄弟情谊。
他忽然话锋一转:"瑾弟才情过人,可惜......"指尖轻轻叩着酒杯,"终究是庶出的身份拖累了。
外头那些碎嘴的总拿这个说事,我倒觉得这帮人实在没别的嚼头了。
"
贾瑾心知肚明。
贾琏哪会真心替他鸣不平?这话分明是敲打他别忘了自己出身。
如今贾赦屡屡偏袒自己,早让这位嫡长子坐立不安。
想当年贾琏在老太太跟前何等风光,自打宝玉出世便渐渐失了宠。
每日请安时见老太太对宝玉百依百顺,心里不知攒了多少酸楚。
更兼贾赦甩手不管家事,净把烂摊子丢给他,回头还要挨训斥。
如今眼见庶弟风头盖过自己,贾琏怕是夜夜难眠,唯恐哪天连这嫡长子名分都保不住。
贾瑾仰头灌下杯中酒,眉宇间透着郁色。
贾琏瞧他这副模样,心知庶出身份到底是他心头一根刺。
这一年来贾瑾事事争先,就为挣个脸面。
可出身摆在那儿,再勤勉也脱不去庶子的名头。
见他心里门清,贾琏反倒踏实了。
"瑾弟何必介怀?方才那番话原是想宽你的心。
在我眼里何曾分过嫡庶?想来老爷太太也是如此。
老太太待你虽不及宝玉,却也是极疼爱的。
"
贾瑾闻言瞥了贾琏一眼,暗想此人当真阴险。
挑拨完他与邢夫人、老爷的关系还不够,如今连宝玉都要扯进来。
他岂会不知老太太偏疼宝玉?这本就是意料中事,何况他与宝玉素来和睦。
"大哥说得是。
只是老爷对漱玉馆盯得紧,虽挂在我名下,终究是贾府产业。
这一千两例银短不得。
"
贾琏险些笑出声。
先前还纳闷老爷怎会支持庶子开馆,原是打着算盘。
这漱玉馆挣的银子都得进老爷腰包,难怪如此上心。
贾瑾忙前忙后,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弟弟这般孝顺,倒替为兄分忧了。
"
"我年岁尚小,待及冠后总要自立门户。
虽说是贾家子弟,总不能赖着父兄过活。
到时还望大哥成全。
"
贾琏心头狂喜,没承想他自己提出要分出去。
届时家业可不就尽归自己了?他虽不及贾瑾聪慧,却有个贤惠娘子在府里帮衬,到底比这庶子强些。
凤丫头向来机灵,最会哄老太太开心,成天在贾母跟前转悠,如今还管着府里的银钱账目。
虽说贾政两口子更受老太太器重,接了西府的差事,可跟老太太也不见得有多亲近。
贾赦虽跟老太太有些不对付,到底还是承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
宝二爷年纪尚小,连自己都管不住,更别说管家了。
老太太这些年都倚仗凤丫头,往后这掌家大权怕是也收不回来了。
王夫人虽说出身名门,能耐却比不过自家侄女。
同是王家出来的姑娘,本事可差着十万八千里。
琏二爷日日盼着,就等哪天这贾府能落到他手里。
贾瑾哪会不明白琏二哥的心思?人人都眼馋贾府的泼天富贵,可这份家业还能撑多久?
再说凤姐虽然精明,却也被聪明误。
她对琏二用情至深,平日管束极严,事事都要拿捏,早让琏二苦不堪言。
若是知道琏二在外头花天酒地,还惦记着房里的丫头们,怕不要哭断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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