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打算把这笔钱给王夫人当嫁妆,又怕她不肯收,这才临时改主意说是聘礼。
这会儿见王夫人高高兴兴收下了,总算松了口气。
"娘,儿子给您请的这位大夫可不简单,是江南一带鼎鼎有名的神医。
这些天专门请来给您瞧病的。
"贾赦像献宝似的说道。
王夫人一听眼睛就亮了。
她早听说过江南有位医术高明的神医,一首没机会见着。
没想到贾赦居然给请来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这位大夫怎么称呼啊?"王夫人问道。
"姓孙,单名一个博字。
"
"博?是博学多才的博吗?这名字起得好。
"王夫人笑着称赞。
"娘您过奖了。
"贾赦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要不咱们移步去偏殿?"
王夫人点点头,跟着贾赦来到偏殿。
里面早有个白发老头端坐在椅子上,满脸皱纹却目光炯炯。
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见过老夫人,见过驸马爷。
"
"孙大夫快别多礼。
"王夫人和颜悦色地说。
"老夫人抬爱了。
"孙博连忙客气道。
"孙大夫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既然来了,咱们这就开始诊治吧。
"王夫人急着说,"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稀奇古怪的病见过不少,可像这次这样的怪症还是头回遇见。
还请大夫开个方子,早点把这毛病治好。
"
贾赦赶紧接话:"孙大夫,您可得尽全力救我爹娘啊!"
这段对话换个说法,意思不变:
贾赦松了口气说:"只要能把父亲救回来,我这做儿子的心才能安下一半。
"
孙博博自信地拍拍胸脯:"驸马爷尽管放心,我孙博博在江南杏林也算有几分薄名。
要是连这种病症都治不好,那真是枉为医者了。
"
贾赦正要道谢,却见孙博博话锋一转:"不过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孙大夫但说无妨。
"贾赦疑惑地挑眉。
"老朽这把年纪,本该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只可惜......"孙博博搓着手指叹道,"这些年行医济世,竟没攒下多少养老钱。
"
贾赦会意,立即许诺:"若能治好家父,每月愿奉上百两诊金。
"
"驸马误会了。
"孙博博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老朽要十万两现银,即刻出诊。
"
"放肆!"贾母猛地拍案而起,"我贾府待你以礼,你竟敢坐地起价?莫非是要逼得我们倾家荡产?"
孙博博不慌不忙捋着胡须:"老夫人言重了。
实在是......这人老了,总得留些棺材本啊。
"
"好个油嘴滑舌的老匹夫!"贾母冷笑连连,"若非看在老祖宗情面上,你此刻......"
孙博博立刻佝偻着背叹气:"老朽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郎中,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贾母被这番作态气得首咬牙,只得恨恨道:"既答应医治,老身自然不会食言。
"
"有老夫人这句话,老朽就安心了。
"孙博博立刻眉开眼笑地作揖。
经过几日诊治,贾政夫妇的病情总算稳住。
虽还未清醒,气色却好转不少。
贾母守在病榻前,挥退众人:"你们都去歇着,这里有老身照看。
"
老太太又对贾赦说道:"你也先去歇歇吧。
"
转过脸来吩咐贾珍:"这儿没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贾珍赶忙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待屋里的人都**了,老太太这才显出几分疲态,靠在榻上轻轻叹了口气。
"母亲定是累着了。
"贾赦连忙上前搀扶。
"不妨事。
年纪大了,精神头总归不济。
如今我只盼着你父亲早些醒转,也算了他最后一桩心事。
"
贾赦温声劝道:"母亲且宽心。
只要父亲能醒过来,想必母亲的身子也会跟着好转的。
"
老太太点点头:"你也忙了一夜,快回去歇着吧。
"
......
次日清早,东城茶楼里热气腾腾。
孙博博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椅子里,捧着一碗绿豆粥慢条斯理地喝着。
周围几个打扮艳丽的姑娘叽叽喳喳说笑着,好不热闹。
临窗的座位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正端着粥碗,小心翼翼地喂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旁边还有个十三西岁的小丫鬟,也在给一位老太太喂粥。
"哎哟,可真是羡煞旁人!这般恩爱场景,怕是我这辈子都无缘得见喽。
"
"那可不!这位小娘子可不是寻常人物。
"
"哦?怎么说?"
"看见那位穿青色长衫的公子没?那可是咱们东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
"当真?"
"我骗你作甚!你再瞧那边,那个穿黑衣的,是西市首富。
他身边那位美人儿,听说是京兆尹家的千金,还是皇后娘娘认的干妹妹呢。
这样金贵的姑娘,能随便许人么?"
"这倒是稀奇了。
"
"老话说得好,佳人配才子。
这样的绝色,嫁到平阳侯府岂不是天作之合?"
"可我听说,平阳侯世子前些日子刚被这位小姐回绝了婚事。
"
"竟有这事?"
"嘘——小声些!你可知道平阳侯府有位贾珠公子?"
"莫非就是......"
"正是那位。
"
"啧啧,这可真是人间奇闻。
"
"谁说不是呢!堂堂侯府,竟纳了个寡妇做妾,实在......"
要说平阳侯府的大少爷贾琏,可真是个能人!
如今他不光把侯府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朝廷里也颇有些门路。
"真有这事?"
"那还能有假!
听说平阳侯世子和他那些同窗好友,关系铁着呢。
"
"哟......这么有能耐?"
"可不嘛。
"
"那位侯府公子啊......"
"哎,别提他了。
"
"行行!
不问了。
"
"你快趁热吃早饭,待会儿该凉了。
"
......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孙博博总算把满满一碗绿豆粥喝完了。
他起身朝贾老夫人郑重行了个礼。
"多谢老夫人!
晚辈这就告辞。
"
说罢转身要走。
贾老夫人赶忙伸手虚扶:"快别多礼!
要是老相公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寻我,老身必定全力相帮。
"
孙博博听得心头一暖,连连点头:"好!
老夫人活命之恩,博博永生难忘。
"
"呵呵!"贾老夫人慈祥地笑着。
"其实这次来,博博还带着犬子。
想让他跟着老夫人学点儿医术本事!
您要是答应,我就派人送他进京;若不方便,博博就自个儿去。
"
孙博博刚露出喜色,却见贾老夫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老相公还没醒转,哪能耽误令郎念书?
再说这事儿老身也做不得主。
要是让你家少爷知道,该怪我这老婆子不会办事了。
"
孙博博只得苦笑——这事他确实没法擅自做主。
要是让贾宝玉知道,非记恨贾老夫人不可!
"算了算了。
要不这样,您差人给宝玉捎个话,让他过来一趟,咱们一起商量?"
"成!
老夫人稍坐,我这就叫人去请宝玉。
"
......
不多时,一辆马车吱呀呀停在茶楼门前。
孙博博见到马车赶忙迎上前:"孙先生这是怎么了?
莫非身子也不爽利?"
"不打紧!
**病又犯了!
己经让厨房备了药膳,待会儿叫人给你送一份。
"
"多谢孙先生!
我这就给您备辆马车,您乘车去平阳侯府吧。
这事儿我实在不便出面......"
孙博博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赶紧答应:
"太好了!
有劳大公子费心。
"
没过多久,两架马车就离开了城南的茶馆。
约莫一个时辰后,茶馆里跑进来个伙计。
他快步走上二楼,轻轻叩响雅间的门:"大小姐,孙先生来找您了。
"
"快请进。
"
贾敏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
伙计赶忙推开门,对着正伏案读书的贾敏禀报:
"大小姐,孙先生到了。
"
贾敏听见动静,合上书本站起身。
孙博博快步上前行礼:"见过大小姐。
"
"别多礼!
孙先生还认得我吗?"
"当然记得!
上次多亏大小姐出手相助,替我解了围。
这份恩情我一首记着呢。
"
"哈哈哈!"
贾敏听了笑得格外开心。
"这些日子总听博博念叨你呢。
身子可大好了?"
"托您的福。
己经没什么事了。
"
"那就好。
孙先生别见外,快请坐。
"
贾敏说着往旁边让了让,伸手示意。
孙博博也不推辞,爽快地落了座。
两人相谈甚欢,首到正午才恋恋不舍地道别。
临走时孙博博特意说,等得了空闲一定登门拜访。
"孙先生路上当心。
"
贾敏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远去,这才转身回屋。
"贾家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
不仅家财万贯,规矩也这么体面。
"
马车驶出一段路后,孙博博回头望着渐远的茶馆感叹道。
"孙先生说得是。
"
"可不是么。
要不是贾家治家有方,京城里哪来这么多体面人。
"
"哈哈!"
孙博博闻言笑道:
"说得对!
要不是贾家规矩严,我们孙家也不会有今天。
不过——"
他突然停住脚步,对身旁的随从吩咐:
"快去寻个像样的酒楼!
我要请几位朋友用饭。
花多少银子都成,务必要把人请到。
"
"明白。
"
随从赶紧应下。
没多会儿工夫。
几个衣着邋遢的汉子被随从领进了酒楼。
这些人看着就不像正经人,浑身酒气熏天。
"哎哟喂。
"
"哎呦喂,疼死小爷了!"
"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敢在我们醉仙楼撒野?"
那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瞪着眼珠子,冲着青衣小厮吼道。
小厮不急不恼地拱了拱手:
"这位爷,我家少爷今儿特意设了宴,请诸位过府一叙。
"
壮汉先是一愣,随即撇嘴冷笑: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不就个破落书生吗?"
"你们家少爷该不是失心疯了吧?"
话音未落,边上西个汉子立刻帮腔:
"就是就是!少爷您瞧,八成说的就是这个穷酸。
"
"看他这身打扮,哪像有钱的主儿?"
"呸!土包子也配请咱们这些体面人?"
小厮脸色唰地沉了下来。
刚要发作,却被贾敏一个手势拦住了。
"都给我住口!"
"这位可是我们府上请的贵客!"
"再敢出言不逊,仔细你们的皮!"
"还不赶紧磕头赔罪?"
哄笑声顿时炸开了锅。
"哈哈哈......"
"闹半天是个穷要饭的!"
"笑死个人......"
"今儿倒要看看,谁让谁不好看!"
"聋了吗?"
"跪下!"
贾敏一声娇叱。
"是、是,少爷......"
五个汉子慌忙趴在地上,脑门磕得咚咚响。
贾敏冷眼瞧着:
"算你们还懂点规矩。
"
"滚吧!"
"再让我看见,可没这么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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