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晨光里，飘着芝麻糊的甜香 —— 御膳房按贺知宴说的 “多放花生碎” 做的，稠糊糊的一碗，撒上白糖，挖一勺入口，满是谷物的醇香。贺知宴正捧着碗，用小勺慢悠悠地搅着，刚想尝第一口，小禄子就捧着封火漆封口的急报冲进来，脸色比上次报瘟疫时还白：“陛下！西北急报！清水县‘瘟疫’闹大了，现在有两百多百姓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地方官慌得只会哭，说‘治不好要出人命’，还问要不要封城！”
“封城？” 贺知宴搅芝麻糊的动作顿了顿，有点不耐烦 —— 好好的早餐又被打断，“什么瘟疫这么邪乎？先把奏报给朕看看。”
展开奏报，上面写得乱七八糟：“百姓饮井水后发病，初为腹痛，后上吐下泻，疑是‘时疫’，无药可治”。贺知宴扫了两眼，突然想起自己送外卖时的经历 —— 以前在城中村送单，遇到过租客喝了没烧开的井水闹肚子，房东说 “烧开水喝，再用石灰消消毒就好”，跟这症状一模一样。哪里是什么瘟疫，分明是喝了脏水！
“什么瘟疫，就是喝了脏水，” 贺知宴把奏报扔在桌角，重新端起芝麻糊，挖了一大勺，“让小太监传朕口谕：第一，让地方官立刻组织人烧开水，家家户户都得喝开水，不准再喝井水；第二，找石灰撒在水井周围，再把井水抽干重新灌，彻底消毒；第三，把生病的百姓挪到空庙里隔离，别传染给别人；第西，让太医院带两车止泻药去，就用之前治拉肚子的‘黄连散’，便宜又管用。”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地方官，别瞎折腾封城，也别搞什么‘放血疗法’，按朕说的做，三天就能好 —— 要是搞砸了，朕让他来京城给朕剥芝麻，别当这个官了。”
小禄子愣了一下，赶紧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传旨，保证一字不差！” 他跑出门时，还听到贺知宴在后面喊：“记得让御膳房再给朕热一碗芝麻糊，刚才凉了！”
西北清水县的地方官接到圣旨时，正抱着药箱在疫区门口打转，听说 “不是瘟疫，烧开水消毒就行”，半信半疑，却还是硬着头皮执行 —— 毕竟陛下连皇叔逼宫都能轻松解决，总不会骗他。
当天下午，县城里就飘起了柴火香 —— 衙役们带着百姓在街口支起大铁锅，一锅锅井水烧开，装在陶罐里分发给家家户户；几个老吏扛着石灰，沿着水井撒了一圈，白花花的石灰粉把水井围得严严实实；生病的百姓被挪到城外的空庙，铺着干净的稻草，御医带着药箱赶到时，正好赶上给第一批百姓喂药。
更巧的是，第二天一早，两个穿着粗布衫的汉子鬼鬼祟祟地往井里扔布包，被早起挑水的百姓逮了个正着 —— 这百姓上周刚在公益小吃铺吃过炸鸡，觉得陛下是好皇帝，见有人搞破坏，立刻喊来衙役。衙役一审，俩人全招了：是玄机阁的残余，奉命往井里投 “脏东西”（发霉的谷壳泡的水），想嫁祸新政。
三天后，急报再次传到京城 —— 清水县两百多生病的百姓，好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只是轻微腹痛；井水消毒后，再也没人新发病；两个投毒者被押进大牢，供出了其他同伙的藏身处（在县城外的破窑），禁军己经去抓了。
早朝时，太医院院正捧着药方，对着贺知宴躬身行礼，激动得手都在抖：“陛下这‘卫生防疫法’太神了！不用名贵药材，不用复杂疗法，就靠烧开水、撒石灰、隔离，比前朝的‘放血疗法’‘喝符水’管用十倍！臣请陛下把这些‘卫生知识’写成小册子，在全国推广 —— 以后百姓再闹‘脏水病’，就不用慌了！”
“院正说得对！” 张丞相立刻附和，“陛下这是‘以民为本’的大智慧！把日常卫生写成册子，比任何医书都实用，百姓能少受多少罪啊！”
贺知宴坐在龙椅上，手里悄悄攥着块芝麻糖（御膳房早上刚做的，怕朝会饿），心里首犯嘀咕：不就是烧开水消毒吗？送外卖时都知道的常识，怎么又成 “大智慧” 了？这些大臣的拔高能力，真是比御厨磨芝麻糊还细。
“行，推广就推广，” 他摆了摆手，“让太医院写册子，别写太多字，简单易懂，比如‘喝开水不拉肚子’‘石灰能消毒’，让地方官贴在茶馆、集市上 —— 散朝吧，朕的芝麻糖快化了。”
大臣们笑着躬身应道，心里都清楚，陛下的 “随口一说”，从来都是最贴百姓的实用办法。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当天晚上，贺知宴正坐在养心殿吃御膳房新做的杏仁豆腐，小禄子就拿着封刚拆开的密信，神色凝重地走进来：“陛下，从那两个玄机阁弟子身上搜出的密信译出来了！上面说‘北瀚可汗答应帮玄机阁，给了他们五十匹战马和一批兵器，让他们再在大雍搞一次大事，最好是闹到京城附近，搅乱民心，北瀚好趁机打边关’！”
“北瀚还敢掺合？” 贺知宴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杏仁豆腐的甜意瞬间没了大半，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上次用蹴鞠赚他们的钱，还没让他们长记性？这次倒好，跟玄机阁勾结在一起，想一起搞事？”
他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月色：“让李将军再调三千禁军去边关，加强防守；再让暗探盯着北瀚的动静，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 既然他们想一起搞事，朕就陪他们玩玩，正好一次性解决，省得以后总来烦朕，耽误朕吃点心。”
小禄子躬身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跟李将军和暗探传话！”
贺知宴重新拿起杏仁豆腐，却没了之前的胃口。他琢磨着：北瀚有战马，玄机阁有残余，这次怕是比之前的逼宫、投毒都麻烦。可转念一想，他有禁军，有百姓的信任，还有从送外卖学来的 “实用办法”—— 就算再麻烦，也不能让他们坏了大雍的安稳，更不能耽误他吃御膳房的新点心。
而此时的西北破窑里，玄机阁残余正围着北瀚送来的战马，兴奋地谋划着：“等咱们在太原府搞次大的，烧了商税局，百姓肯定会反，到时候北瀚的兵一到，大雍就完了！” 他们没意识到，贺知宴早就布好了局，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一场关乎边关安稳、百姓安危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而贺知宴，己经做好了准备 —— 就算暂时吃不上杏仁豆腐，也要彻底清除这些祸害，还大雍一个能安安稳稳吃点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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