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宴跟着传旨的太监往慈宁宫走时，心里就犯嘀咕 —— 昨天刚拒了选秀，今天太后就请吃饭，准没好事。
一路穿过抄手游廊，慈宁宫的朱红大门越来越近，檐下挂着的鎏金宫灯晃得人眼晕。贺知宴扯了扯身上的常服，想起现代陪客户吃饭的憋屈劲，忍不住叹气：“当皇帝还得应付这种鸿门宴，还不如送外卖自在。”
小禄子跟在旁边，小声提醒：“陛下，一会儿见到太后，您少说话就行，奴婢帮您挡着。”
贺知宴点点头，刚迈进殿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熏香味，比御书房的龙涎香呛人多了。柳太后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穿着绣着凤凰的墨绿色宫装，手里捏着串佛珠，见他进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陛下来了？快坐，哀家特意让御膳房做了您爱吃的江南菜。”
贺知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殿内的八仙桌上摆着西菜一汤，翡翠虾仁、松鼠鳜鱼，还有一碗老鸭汤，都是江南风味。桌旁还站着个穿粉色宫装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间跟柳太后有几分相似，见他看过来，立刻低下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副娇羞模样。
“这位是？” 贺知宴故意装糊涂。
柳太后笑着招手，让少女走到跟前：“这是哀家的侄女柳婉儿，成儿的妹妹，刚从江南来京城。婉儿不仅模样周正，还读过不少书，写得一手好字。”
柳婉儿立刻屈膝行礼，声音软得像棉花：“臣女柳婉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知宴 “哦” 了一声，没再多问，径首走到桌边坐下。他拿起筷子夹了口虾仁，味道确实不错，但比起穿越前楼下小饭馆的爆炒虾仁，还是少了点烟火气。
刚吃两口，柳太后就开始旁敲侧击：“陛下登基也有些日子了，御书房的奏报想必堆积如山。哀家看婉儿这孩子机灵，不如让她入宫当您的伴读？平日里帮您抄抄奏报、整理文书，也能替您分担些劳累。”
贺知宴夹虾仁的手顿了顿，心里冷笑 —— 果然是想安眼线。他抬眼看向柳婉儿，少女正偷偷抬眸看他，眼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见他望过来，又赶紧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装得楚楚可怜。
要是以前，贺知宴可能还会顾及面子，委婉拒绝。但现在，他连 996 的苦都受够了，哪还有心思应付这种装模作样的把戏。
他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太后费心了，不过朕吃饭喜欢安静，婉儿姑娘话太多，吵得朕没胃口。”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柳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柳婉儿的脸也白了，手指捏着衣角，差点把布料绞破。
作者“袁老头”推荐阅读《这个皇帝不仅摆烂，还没有素质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贺知宴像是没看见两人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伴读，就不必了。朕自己能处理文书，不用麻烦婉儿姑娘。”
柳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还想再劝：“陛下，婉儿她……”
“哎呀！” 贺知宴突然叫了一声，手里的筷子 “啪嗒” 掉在地上，骨瓷筷子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柳婉儿就站在桌旁，见状只能尴尬地弯腰去捡。她穿着长裙，弯腰时裙摆扫过桌腿，差点绊倒，好不容易捡起筷子，抬头时正好对上贺知宴似笑非笑的眼神，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太后看着侄女这副模样，知道今天这局是成不了了。她心里又气又急，却又不能发作 —— 贺知宴虽然是傀儡，但毕竟是名义上的皇帝，真闹僵了，对柳家没好处。
她勉强挤出个笑容，揉了揉太阳穴：“陛下说的是，是哀家考虑不周了。既然陛下没胃口，那这饭也别吃了。哀家最近身子不太舒服，就不留陛下了。”
贺知宴求之不得，立刻起身：“既然太后身体不适，那朕就不打扰了，太后好好休息。”
说完，他不等柳太后回应，转身就走，小禄子赶紧跟在后面。走出慈宁宫大门，贺知宴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这顿饭吃的，比送十单超时外卖还累。”
小禄子跟在他身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陛下，刚才您喝茶的时候，奴婢看见柳婉儿偷偷往您的茶杯里加了点东西，像是白色的粉末，幸好您没多喝。”
贺知宴脚步一顿，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他想起刚才柳婉儿那副娇羞模样，心里一阵恶寒：“这太后，为了安眼线，还玩阴的？”
小禄子点点头，声音更轻了：“柳家现在全靠柳成在江南撑着，要是柳成倒了，柳家就完了。太后肯定是怕您查柳成，才想让柳婉儿盯着您。”
贺知宴皱起眉，原本他只是随口怼了柳太后一句，没想到竟牵扯出这么多事。他看着远处的宫墙，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 这柳成的贪腐案，看来是非查不可了。
“走，回御书房。” 贺知宴转身往回走，语气比刚才严肃了几分，“把王御史的奏报给朕拿来，朕倒要看看，这柳成到底贪了多少。”
小禄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应道：“是，奴婢这就去拿。”
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贺知宴走在前面，脚步比来时快了些 —— 他虽然想摆烂，但也绝不能让人当傻子耍。这大雍的烂摊子，既然落到了他手里，总得收拾收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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