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齐夏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手电筒的光柱在对方脸上晃得剧烈，“李教授？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导师李教授——那位半个月前宣称“因学术交流紧急出国”，却在他踏上这场冒险前，偷偷塞给他半张“青铜齿轮位置示意图”的老人。此刻李教授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未干的水渍，平日里梳得整齐的头发凌乱不堪，唯有左眉骨下那道浅疤，和齐夏记忆里一模一样。
“我当然要在这里等你。”李教授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他抬起手，齐夏才发现他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绷带，“这枚齿轮，本就该由你带来。”
“是你？一首给我发短信的神秘人是你？”齐夏猛地攥紧齿轮，冰冷的铜齿硌得掌心生疼，“可你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教授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齿轮上，纹路在微光下泛着暗绿，“因为从你拿到示意图的那一刻起，就不止一个‘我’在盯着你了。”他侧身让开，石门侧面的凹槽赫然映入眼帘，形状与青铜齿轮完美契合，“二十年前，我和你父亲就是在这里，亲眼看见‘回响’启动了石门后的装置。”
“我父亲？”齐夏的大脑轰然作响，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泛黄照片突然浮现在眼前——年轻的李教授身边站着个笑容温和的男人，手里正拿着半块刻纹青铜片。
“你父亲是当年最优秀的纹路解密者。”李教授的声音低了下去，“石门后的‘时间校准仪’能修正时空裂隙，但启动它需要‘钥匙’和‘容器’。齿轮是钥匙，而你，是唯一能匹配纹路的容器，因为你继承了你父亲的血脉。”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那只巨型甲虫怪物竟追了过来，却在离李教授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发出恐惧的嘶鸣。齐夏这才注意到教授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残片，纹路与齿轮隐隐呼应。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说不能相信你？”齐夏追问。
李教授从怀中掏出一本封面磨损的日记，正是齐夏那本的另一半，“因为有人在模仿我的身份，甚至能伪造我的声音。上周给你发‘别去石室’短信的不是我，是‘他’——那个想独占校准仪，困在时空裂隙里重复死亡的疯子。”他翻开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与石门相同的纹路，中心写着“回响即守关人”，“而我，就是这一代的‘回响’。”
巨型甲虫突然疯狂冲撞过来，李教授猛地将齐夏推向石门：“快把齿轮嵌进去！只有你能阻止时空崩塌！记住，启动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碰那些青铜枝桠！”
齐夏的手指刚触到凹槽，齿轮便自动嵌了进去。“咔嗒”声中，整座溶洞开始剧烈震颤，石门上的纹路亮起幽蓝荧光，竟与他掌心的温度产生共鸣。
荧光里，无数画面飞速闪过：二十年前的李教授和父亲在石门后争执，青铜齿轮被掰成两半；三天前的自己接过教授递来的示意图，转身时身后有人影一闪；甚至还有十分钟后的景象——石门洞开，里面的青铜浑天仪正在高速旋转。
“这是……时空重叠？”齐夏想起日记里“昨日回响今日现”的字句。
“别分心！”李教授的吼声混着怪物的嘶鸣传来，“‘他’要来了！”
石门缓缓洞开，里面的腥甜味与荧光一同涌出。齐夏看到浑天仪中央的星盘上，正悬浮着另一半青铜齿轮的虚影。而星盘旁，一个与李教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正缓缓转过身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现在，选择相信哪个我？”两个李教授的声音同时响起，齐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日记本上——封皮内侧，父亲的字迹清晰可辨：“纹路会认主，真回响的血脉能让齿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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