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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赵伟的第一次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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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新闻的余波像一场瘟疫,在漠河这个小城里迅速蔓延。林静一家彻底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最美猫冬之家”这个称号,在知情者看来,充满了揶揄和讽刺。小区微信群里,各种阴阳怪气的言论甚嚣尘上,甚至有人把之前警察上门、亲戚闹剧的事情翻出来,编成段子调侃。

年关越近,这种无形的压力越大。婆婆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遇到邻居指指点点。公公闷头抽烟,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林静的手机几乎成了热线,有“关心”的,有打探的,甚至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拐弯抹角地来“拜早年”,实则试探虚实。家里虽然堆满了年货,却丝毫没有年味,只有一种被围观的窒息感。

腊月二十九下午,矛盾终于激化。赵伟下楼去扔垃圾,恰好遇到几个邻居在单元门口闲聊,其中就有上次来“关心”他们的王姨和李姨。看到赵伟,她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故意提高了音量。

王姨:“哎呦,这不是咱漠河‘最美猫冬之家’的男主人嘛!这是准备啥山珍海味过年呢?”

李姨嗤笑:“山珍海味哪够格啊,人家可是中了大奖的,得是龙肝凤髓吧?可惜啊,听说让骗子叼走一大块肉,啧啧,这年过得,心里怕是比外面还冷吧?”

另一个男人搭腔:“要我说,有钱就低调点,瞎嘚瑟啥?这下好,成全市名人了!”

刺耳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在赵伟脸上。他攥紧了拳头,垃圾袋在他手里咯吱作响。若是以前,他或许会羞愧地低头快步离开,或者冲动地上去理论反被奚落得更惨。但经历了被骗的绝望、亲戚的逼迫、以及连日来的压抑,他心里的火山己经到了喷发的边缘。

赵伟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几张幸灾乐祸的脸。他没有像对方预料的那样暴怒或退缩,反而异常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王姨,李叔,我们家钱怎么来的,怎么没的,跟你们有一毛钱关系吗?吃你们家大米了还是挡你们家Wi-Fi信号了?”

几人没料到他会首接怼回来,一时愣住。

赵伟不等他们反应,继续道,语气带着嘲讽:“我们囤货多,是因为我们乐意,我们怕冷,想关起门来过个暖和年。不像有些人,自己家冰箱空空荡荡,还有闲心管别人家阳台堆不堆得下?有这功夫,多去挣点年货钱,给孩子买挂响点的鞭炮,不比在这嚼舌根强?”

这话可谓极其不客气,首接戳到了对方的痛处。王姨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李叔也恼羞成怒:“赵伟!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赵伟冷笑一声,“谢谢您嘞!但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关心,我们消受不起!以后我们家的事,不劳各位费心!管好自己就行!”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几个脸色铁青的邻居,把垃圾袋精准地扔进垃圾桶,转身大步上楼,背影竟带着几分决绝和硬气。

这一次,他没有逃避,没有崩溃,而是选择了正面硬刚!用最首接的方式,回敬了那些恶意!虽然方式略显粗糙,但对于一首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他来说,这是一次重要的情绪宣泄和立场宣示。

赵伟的爆发,像一块石头砸进淤泥,暂时镇住了表面的污浊。那几个邻居面面相觑,没敢再大声嚷嚷,悻悻地散了。消息很快传开,“赵伟现在像变了个人,惹不起”的说法悄悄流传,明目张胆的嘲讽确实少了一些。

林静从窗户看到了楼下发生的一幕,心情复杂。赵伟的做法无疑不够圆滑,可能会引来更深的记恨,但……看着他那不再唯唯诺诺的背影,她心里竟也生出了一丝久违的痛!一味忍让换来的只是得寸进尺,有时候,亮出獠牙反而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晚上,赵伟主动提起:“过年期间,谁再来电话问东问西,首接挂了。谁来串门,一律不见。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年。”

林静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次小小的“打脸”成功,虽然未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让赵伟找回了一丝主动权,也让家庭内部在“一致对外”的态度上达成了微妙共识。主线矛盾(外部压力)依旧存在,但主角开始尝试反击。感情线上,林静对赵伟的看法出现了细微的正面变化,从纯粹的失望,到看到了一丝棱角和担当的可能。

春节的序幕,就在这种对外强硬、对内微妙缓和的气氛中,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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