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会所的包厢，是一个浓缩的名利场。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陈年威士忌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味，软糯的爵士乐下，是觥筹交错间的低声笑语和眼神交换。
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或手握资源，或背景通天。
楚虞的出现，像一道清冽的月光，划破了略显黏稠的氛围。
她一身黑丝绒长裙，没有过多暴露，却将身材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妆容清淡，眉眼间的风情却比任何浓妆艳抹都更抓人眼球。
她步履从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既不怯场，也不张扬。
厉沉渊站起身，亲自迎了过来，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主位沙发区。
这个动作带着明显的占有意味，向在场所有人宣告着这是他带来的人。
“给大家介绍一下，星晖传媒的楚总，楚虞。”厉沉渊的声音不大，却让包厢里的喧闹瞬间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虞身上，充满了好奇、审视，以及一些男人毫不掩饰的兴趣。
“楚小姐真是风采照人。”一个挺着啤酒肚、戴着金链子的男人率先开口，眼神油腻地在楚虞身上打转，“早就听说楚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虞认得他，一个靠矿产发家的暴发户，姓钱，是厉沉渊圈子里的边缘人物。
她微微一笑，语气疏离而客气：“钱总过奖。”
厉沉渊似乎对钱总的冒犯有些不悦，冷冷瞥了他一眼，那钱总立刻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厉沉渊将楚虞引荐给坐在沙发正中的一位气质沉稳、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楚虞，这位是周制片，国内独立电影圈的扛鼎人物，你那个《幕后之光》的项目，可以多向周制片请教。”
周制片站起身，与楚虞握手，目光中带着欣赏和一丝探究：“楚总年轻有为，‘破晓’和静安寺的宣传片我都看过，很有想法。幕后之光这个选题，也很有意思。”
“周制片谬赞，我们是新人，还需要多学习。”楚虞态度谦逊，却不卑不亢，与周制片交谈起来，对独立电影现状和幕后制作的见解，竟颇有深度，让周制片频频点头。
厉沉渊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满意的笑。
楚虞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期。
她不仅镇住了场子，还能与周制片这样的人进行有质量的对话，充分展示了她的价值。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带着善意。
一个穿着性感、妆容明艳的女星，似乎是厉沉渊曾经的绯闻对象之一，端着酒杯走过来，语气带着酸意：“楚小姐真是好本事，不仅能搞定厉少，连周制片都对你刮目相看呢。不知道星晖传媒还签不签新人？我也想去试试呢。”
这话夹枪带棒，暗指楚虞靠不正当手段上位。
楚虞还没开口，厉沉渊己经冷下脸：“莉莉，不会说话就闭嘴。”
那女星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言。
楚虞却笑了，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向那位叫莉莉的女星，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莉莉小姐说笑了。星晖庙小，目前只专注于有独特气质和潜力的艺人。至于本事…在这个圈子里，最终不都是靠作品说话吗？我相信莉莉小姐能走到今天，靠的也是实力。”
她西两拨千斤，既回击了对方的挑衅，又抬了对方一手，显得大气从容。
一番话下来，高下立判。
周围几个原本看戏的人，看向楚虞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真正的尊重。
厉沉渊眼中的欣赏更浓了。
他喜欢聪明又有爪子的女人。
接下来的时间，楚虞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冷落任何人。
她巧妙地引导话题，让周制片对《幕后之光》项目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甚至初步达成了后续深入交流的意向。
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某个大型影视项目即将选角，某个政策风向可能对行业产生影响等等。
首到宴会接近尾声，楚虞借口明日还有工作，提前告辞。
厉沉渊没有强留，亲自送她到会所门口。
“今晚表现不错。”厉沉渊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烟雾中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比我见过的很多老江湖都厉害。”
“厉少过奖，不过是尽力而为。”楚虞语气平静。
“楚虞，”厉沉渊忽然凑近，带着酒气和烟草味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有没有兴趣，玩点更大的？”
楚虞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厉少指的是？”
“傅瑾舟那个‘海光计划’，只是开胃小菜。”
厉沉渊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我手里有个项目，需要个像你这样，胆大心细，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合伙人。怎么样？”
这才是他今晚真正的目的。
抛出更大的诱饵，想将她更深地绑定在他的战车上。
楚虞心跳加速。
厉沉渊的项目，必然风险与收益并存。
答应，意味着更深的卷入，可能再无退路；不答应，可能会失去他的支持，甚至引起他的不满。
她抬起眼，迎上厉沉渊探究的目光，红唇微启，笑容在夜色中妖娆而莫测：
“厉少的项目，想必很有趣。不过，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了解和信任。不如，厉少先让我看看项目的诚意？”
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将问题巧妙地抛了回去，既表达了兴趣，又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和节奏。
厉沉渊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伸手似乎想捏她的脸，却被楚虞不着痕迹地避开。
“好！楚虞，你果然够味！”厉沉渊也不恼，“诚意是吧？等着，我会让你看到的。”
楚虞微微一笑，转身上车，发动引擎，黑色的越野车无声地滑入夜色。
后视镜里，厉沉渊依旧站在会所门口，身影在霓虹灯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楚虞知道，与厉沉渊的合作，己经进入了一个更深入、也更危险的阶段。
但她无所畏惧。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没想过要回头。
厉沉渊是猛虎，她就要做那个能驯虎的人。
前方的路，愈发扑朔迷离，却也愈发让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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