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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对峙,冯·席勒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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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厅内,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凝滞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所有的光,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从最后一排黑暗中缓缓站起的男人身上。他就像一尊从中世纪古堡里走出的雕像,带着岁月侵蚀的优雅与冰冷,骤然闯入了这片属于现代财富的喧嚣之地。

男人的身形极为高大挺拔,一身手工定制的炭灰色西装,线条流畅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将他宽阔的肩膀与劲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他没有佩戴任何浮夸的饰品,唯有袖口处一枚造型古朴的铂金袖扣,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幽微的冷光。

然而,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的脸。

那是一张糅合了东西方最优越轮廓的英俊面孔,鼻梁高挺如山脊,唇线清晰而微薄,透着一丝天生的凉薄与倨傲。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冷白色,一头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双深邃得宛如寒潭的眼眸。

那双眼睛并非纯粹的黑色,在追光灯的余晖下,竟隐隐泛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墨绿的色泽,如同幽暗森林深处最古老的苔藓,沉淀着无人能懂的故事与秘密。

此刻,这双墨绿色的眼眸正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误地锁定在台上的苏晚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恼羞成怒,只有一种冰冷的、探究的审视,仿佛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评估一个意外闯入自己领地的、美丽而危险的生物。

苏晚与他对视着,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不是因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而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那是一种与天默尧的霸道强势截然不同的气质,更古老,更内敛,也更危险。如果说天默尧是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条蛰伏在阴影中的巨蟒,安静,却随时能发动致命一击。

“这位小姐。”

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他的中文发音标准得无可挑剔,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欧洲贵族特有的腔调。

“你似乎,对‘冯·席勒’这个姓氏,知道得很多。”

他没有质问,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陈述的语气,将一个尖锐的问题抛了出来。这句话,既是试探,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全场宾客屏息凝神,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拍卖会的走向,己经完全超出了商业竞价的范畴,演变成了一场神秘对峙。尤其是那位拍卖师,他看向男人的眼神里,敬畏之色愈发浓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晚的心念电转。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决定今晚的结局,甚至可能影响到她未来的走向。她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但也不能示弱。

她迎着男人的目光,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从容镇定,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只是恰好在一本非常古老的宝石典籍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书中提到,‘冯·席勒’家族的女性,在成年礼上,都会获赠一枚带有十字星芒的祖母绿,作为家族的祝福与守护,那被称为‘女神的凝视’。我想,能对这样一块承载着古老荣光的宝石如此执着,阁下想必与这个伟大的家族,渊源匪浅。”

她的解释天衣无缝。将一切归功于一本无人知晓的“古老典籍”,既彰显了自己的博学,又完美地掩盖了信息的真实来源。更重要的是,她最后那句话,以退为进,将皮球又巧妙地踢了回去。

听完她的话,男人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孩,不仅知道“冯·席勒”,甚至连“女神的凝视”这个只在家族内部流传的典故都一清二楚。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苏晚的灵魂看穿。

拍卖厅内的空气,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林薇薇和郑浩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大脑己经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魔幻的一幕。在他们眼中,苏晚就像一个谜,一个他们永远无法触及和理解的谜团。

良久,男人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几乎只在唇角牵动了一下,却如同冰雪初融,让他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也让那份冰冷的危险感,消散了不少。

“你说得对。”他缓缓说道,“这块石头,确实与我的家族有些渊源。它本该属于一位值得它守护的女性。”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颗“烈焰之心”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遗憾,最终都归于平静。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对着台上的拍卖师,微微颔首,用那优雅而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放弃竞价。这颗‘女神的凝视’,理应由一位能看懂它灵魂的人拥有。恭喜你,小姐。”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苏晚身上,那眼神深邃悠长,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紧接着,他没有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便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迈开长腿,在众人敬畏而复杂的注视下,从容地离开了拍卖厅。

他来得神秘,走得也同样干脆。

首到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整个拍卖厅的宾客们,才仿佛从一场大梦中惊醒,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议论。

“天哪,他竟然真的走了!”

“冯·席勒,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那个己经消失了近百年的德意志古老王室吗?”

“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能拿出近西个亿,还懂得这么多秘闻!”

拍卖师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拿起拍卖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看向苏晚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尊敬。

“六千万欧元!成交!”

“梆!”

一声清脆的槌响,为这场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的拍卖,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颗名为“烈焰之心”的顶级祖母绿原石,最终,归属于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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