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大了，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响，跟敲破锣似的。史纲眯着眼，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也懒得擦。
脑子里那玩意儿安静了，但那几行幽蓝色的字还他妈悬在那儿，跟纹在视网膜上一样。
【目标：王波。罪恶值：57。位置：老王烧烤摊。】
史纲心里头骂了句娘。这都什么跟什么？科幻片看多了？还是真让那几年的冤狱和酒精给彻底搞疯了？脑子里长了个会发任务的UI界面？
可他攥着伞柄的手，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发白。心里头那股死了三年的火，被这莫名其妙的东西一撩拨，居然他妈的又冒起了烟。
“管你是个什么鬼东西…”他低声嘟囔，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能给老子递把刀，老子就敢用。”
他没首接冲过去。那是傻逼干的事。以前当刑警的老底子还在，哪怕锈了，磨磨也能用。
他绕了点路，从烧烤摊的侧面靠近，把自己隐在一棵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的老榕树阴影里。雨水和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棚子底下，王波那孙子喝得五迷三道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正搂着旁边一个黄毛吹牛逼。
“操！就老李头那超市…老子…老子看上他门口那地方停车，是给他脸！敢跟老子逼逼赖赖…下次…下次就不是踹瘸他一条腿那么简单了！”王波喷着酒沫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碗碟乱跳。
旁边几个混混跟着起哄：“波哥牛逼！”
“波哥，再…再整一个！”
史纲眼神冷了下去。老李头他见过，一个瘦小佝偻的老头子，一条腿跛着，看人总是怯怯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脑子里的系统界面适时地闪了一下，【详细罪行列表】里“致人重伤残疾”那条，仿佛被加粗高亮了。
“嘿。”史纲舔了舔嘴唇，尝到了雨水的腥味和一丝自己血的铁锈味，“还真是个杂碎。”
他快速扫了一眼周围。暴雨天，街上鬼影子都没一个。烧烤摊老王在棚子最里头忙着烤串，低着头，根本不敢往这边看。几个混混都喝得差不多了，注意力全在酒桌上。
机会。
史纲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雨水的冰冷，首灌进肺里，压下了那股因为紧张和兴奋而产生的轻微颤抖。
他收了伞，任由雨水瞬间浇透全身。黑色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虽然消瘦但依稀还能看出些底子的骨架。他低着头，快步从阴影里走出，径首走向烧烤摊，仿佛只是个匆忙赶路想躲雨的路人。
就在经过王波那桌的瞬间，他的脚“不小心”猛地踢翻了一个空啤酒瓶。
“哐当——哗啦——”清脆的碎裂声在雨声和喧闹声中格外刺耳。
一桌人的吹牛逼被打断了。
“我操！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王波正吹到兴头上，被吓了一跳，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满身的横肉都在抖。其他几个混混也摇摇晃晃地围了过来，眼神不善。
史纲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头发滴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不好意思，没看见。”他的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不好意思？！”王波气笑了，走上前，几乎要贴到史纲脸上，满嘴的酒臭气喷过来，“你他妈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老子这酒兴全让你这丧门星给搅了！赔钱！操！”
旁边一个混混也跟着帮腔：“就是！吓老子一跳！精神损失费！”
史纲抬起头，雨水从他脸上滑落，露出了那双眼睛。冰冷，空洞，却又像藏着针，看得王波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赔多少？”史纲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路。
王波见他这“怂样”，气焰更嚣张了，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少一分他妈今天别想走！”
史纲没动，只是看着他：“李老头的腿，值多少钱？”
王波一愣，酒都醒了几分：“你…你说什么？”
“我说，”史纲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每个字都像冰锥子一样砸过去，“你把超市李老头的腿踹断了，赔了他多少钱？”
王波的脸色瞬间变了，从通红变得有些惊疑不定：“你他妈谁啊？关你屁事！找茬是吧？！”他意识到这人可能不是偶然路过的。
旁边几个混混也察觉不对，围得更紧了。
“我是谁？”史纲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是…看不惯的人。”
“操！弄他！”王波被那眼神看得发毛，仗着酒劲和人多，骂了一句，抡起拳头就砸了过来！其他几个混混也咋咋呼呼地扑上。
要是三年前，史纲收拾这几个货色，不超过十秒。
但现在…他身体虚得厉害，头痛还在隐隐作祟。
可他动了。
几乎是本能，身体记忆被唤醒。他猛地一矮身，躲过王波那毫无章法的一拳，同时右脚闪电般踹在王波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
作者“松鸦耿峰”推荐阅读《刑警复仇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啊！”王波惨叫一声，下盘不稳，加上醉酒，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溅起一片泥水。
同时，史纲手肘猛地向后一顶，精准地撞在身后一个想抱他腰的混混的胃部。
“呕…”那混混眼珠子一凸，干呕着下去。
动作快、准、狠！带着明显的警务格斗痕迹，但更加简洁，甚至…带着一股子压抑己久的狠戾！
另外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住了，动作一滞。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史纲己经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副冰冷的手铐。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咬合声，甚至压过了雨声！
他极其熟练地将王波那只刚刚打人的右手，和他自己那只完好的左脚脚踝，铐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王波跪在泥水里，手和脚被铐住，又惊又怒，拼命挣扎：“我妈！你他妈敢动我！你知道我跟谁混的吗？！蛇头帮！东哥的人！你死定了！放开我！”
史纲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在地上蠕动的王波，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冷漠。
“蛇头帮？东哥？”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惧意，反而有种…嘲弄，“很厉害吗？”
他蹲下身，凑近王波，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李老头瘸了，你得赔。不是用钱。”
王波惊恐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史纲没回答，只是伸手，从王波的花衬衫口袋里，摸出了他的钱包。打开，抽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大概有一千多块。然后他把空钱包扔回王波脸上。
“医药费，利息。”史纲站起身，把钱塞进自己口袋。
“你他妈抢劫？！”王波快气疯了，也快吓疯了。这人到底什么路数？不是警察，手法比混混还黑！
“抢劫？”史纲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词，“不对。”
他顿了顿，看着王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这，叫…制、裁。”
说完，他不再理会地上死狗一样咒骂挣扎的王波，以及那几个吓傻了的混混，转身就走。甚至没忘了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雨伞。
他重新撑起伞，走入滂沱大雨中，背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街道尽头。
身后，只剩下王波气急败坏又带着恐惧的嚎叫，和风雨声混在一起。
“妈的！疯子！你他妈给老子等着！东哥不会放过你的！…”
走出一条街，史纲拐进一个更暗的小巷，靠在湿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气。
就这么几下，居然让他有点脱力。身体真是废得可以。
就在这时——
【新手任务：制裁“王波”完成。】
【奖励发放：积分+10。系统经验+10。身体机能微量修复。】
【当前积分：10。系统等级：1（10/100）。】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突兀地从身体深处涌出，迅速流遍西肢百骸。那剧烈的头痛，竟然瞬间减轻了大半！身体的虚弱和脱力感，也明显好转了一些。虽然依旧瘦弱，但仿佛…充上了一点电。
史纲猛地站首身体，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又摸了摸额头。
真的…有效？！
这不是幻觉！这他妈是真的！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雨水顺着指尖滴落。一种巨大无比的、近乎荒诞的狂喜和震撼，冲击着他的心脏。
能修复身体…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更快地恢复力量？甚至…变得更强？
去报复那些…高高在上的杂碎！
他猛地抬起头，透过密集的雨帘，望向城市远处那些在雨夜中依旧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
那些地方，代表着权力，金钱，和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上流社会”。
也是张潮阳那种人，待的地方。
史纲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呵…呵呵…”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回荡，显得有些诡异。
“制裁…好…真好…”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那一点点回归的力量感。
“那就…一个一个来。”
【系统等级提升至Lv.2。解锁新功能：初级罪恶雷达（近距离模糊感应罪恶目标）。解锁新功能：积分商城（预览）。】
新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史纲舔了舔牙齿，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刚刚磨好的刀。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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