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稚子落尘·微光初绽
第1章：惊变：实验室的湮灭之光
---
地球，深夜。
万籁俱寂的表象之下，位于昆仑山脉心脏地带、深埋于数千米岩层与合金装甲之下的“昆仑计划”绝密实验室，正进行着一场足以撕裂现实边界的危险舞蹈。这里隔绝了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被人工光源精确调控的白昼。空气经过数道分子筛的过滤，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腥甜和臭氧特有的刺鼻气味，精密机械运转的低鸣如同某种巨大生命体沉稳而压抑的心跳，无处不在，却又被厚重的吸音材料竭力压制，最终汇成一种令人耳膜发紧的背景嗡鸣。
核心实验区代号“归墟”，是整个昆仑基地戒备最为森严、技术最为尖端的区域。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多层环形结构，中心位置悬浮着此次实验的目标——代号“时空裂隙”的不稳定能量核心。此刻，它被一个由高强度磁约束场、空间稳定力场以及一层肉眼不可见、却散发着微弱能量涟漪的“圣文”能量护盾共同包裹着，如同一个被多重枷锁禁锢的、不断扭曲挣扎的光卵，只有乒乓球大小，内部却蕴藏着令人心悸的、足以撕裂维度的力量。
环绕着核心的，是数层环形控制平台。冰冷的合金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上方无数交错滑行的机械臂、闪烁不定的指示灯以及全息投影投下的斑斓光影。巨大的曲面屏幕占据了环形墙壁的大部分区域，瀑布般流淌着来自不同文明、不同纪元的古老符文、实时能量图谱、多维空间坐标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物理参数。这里是人类科技与古老未知碰撞的最前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压力，压迫着每一个身处其中者的神经。
陈墨白，项目首席古文献分析师，就站在最内环的控制台前。他身形颀长，穿着合身的深灰色研究服，质地挺括，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袖口处能看到他修长有力的手腕。他的脸庞线条温润，鼻梁高挺，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邃沉静，如同蕴藏着千年古籍的书海。然而此刻，这份温润被凝重覆盖。他修长的手指在面前悬浮的巨大全息屏幕上快速划过，指尖带起点点涟漪，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的古老符文随之变幻、组合、拆解。这些符文来自失落的神话时代、异星的文明遗迹、乃至某些无法解释的超古代地质构造，晦涩难懂，却又似乎蕴含着宇宙最底层的规则密码。陈墨白正试图在这些跨越时空的文字洪流中，找到与中心那个躁动“裂隙”产生稳定共鸣的密钥。
“明雪，能量流参数稳定吗？”陈墨白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仪器的嗡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没有回头，目光紧锁着屏幕上几个剧烈波动的圣文符号阵列，“第七序列‘圣文’阵列的共鸣频率波动太大了，超出了理论模型的预测范围。它在抗拒……或者，在诱导什么？”
控制台另一侧，苏明雪闻声抬起视线。她同样穿着研究服，纯白色，衬得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更添几分疏离感，如同雪峰之巅的冰莲。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锐利如寒星的眼眸。作为生物能量医学负责人，她的主控台上显示着截然不同的景象：复杂的生理监测波形图（尽管监测对象是否具有“生理”尚存疑问）、能量流谱图、以及微观层面的粒子活跃度热力图。数据流在她面前的数个虚拟屏幕上快速刷新，在她专注的眼瞳中投下流动的光影。
“核心能量读数在安全阈值边缘徘徊，但底层结构……”苏明雪纤细而稳定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一个深层的能量流谱分析窗口，声音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冷静，“墨白，它在‘呼吸’。不是简单的能量涨落，而是……一种规律性的、带有明确‘意图’的舒张与收缩！像某种……活着的宇宙规则在尝试苏醒！陆沉！”她猛地转头，清冷的目光投向环形平台的另一角，语速加快，“你的混沌模型呢？能预测这种‘呼吸’的周期和峰值吗？它正在加速！”
“来了来了！别跟催命符似的！”一个略显沙哑却语速极快的声音带着点烦躁响起。陆沉，项目复杂系统建模与预测专家，正对着自己面前构建出的庞大、立体、不断旋转演化的混沌能量模型抓耳挠腮。他顶着一头似乎永远也梳不整齐的、略长的褐色头发，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研究服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袖子也挽到了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工作台是整个核心区最“热闹”的——除了悬浮的复杂模型，旁边还堆着几块显示不同算法的物理平板，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里面是浓得发黑的咖啡），以及几张写满潦草公式的草稿纸。
他面前那个旋转的混沌模型，正是“时空裂隙”核心的数学映射。模型的核心，一个模拟的暗紫色光点投影，此刻正如一颗病变的心脏，不规则地、剧烈地脉动着，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周围代表时空维度的丝线和代表能量属性的色块疯狂扭曲、撕裂、重组。
“见鬼了！这东西完全不讲道理！”陆沉的手指在虚拟建模界面上疯狂点击、拖拽、输入参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物理常数？在它面前就是个笑话！内部时间流是乱的，空间是折叠打结的，能量属性……你们看看这光谱分析！”他猛地拉大模型的一个局部，只见代表能量的色带在纯净的、仿佛能净化一切的“圣洁”白光与粘稠污浊、充满侵蚀性的“邪异”暗紫之间毫无规律地疯狂跳跃，“它就像……一个被不同宇宙的法则碎片强行缝合在一起的、不断溃烂又重生的伤口！明雪姐，它的‘呼吸’频率在几何级加速！能量潮汐……天哪，能量潮汐正在核心内部形成！规模指数级上升！要失控了！”
陆沉近乎嘶吼的警告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实验室里本就紧绷的空气。那股一首弥漫在三人心头、源于科研人员对未知危险的首觉的危机感，骤然化作实质的恐惧，狠狠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控制台中央，那个被多重枷锁束缚的“时空裂隙”实体，仿佛听到了陆沉的宣判。乒乓球大小的扭曲光团猛地向内一缩，核心处瞬间塌陷成一个深邃无比、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绝对黑点！那黑点并非虚无，而是蕴含着某种无法理解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无”。紧接着——
轰！
没有声音，却仿佛在灵魂深处炸响！
无法形容的纯白光芒，从那绝对的黑点中，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奇点爆炸，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喷薄而出！
那不是火焰的炽热，不是电浆的狂暴，甚至不是纯粹的光。那是“湮灭”本身！是概念上的“存在”被彻底抹除的具象化！它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瓦解物质、否定一切意义的绝对寒意！
“警报！核心能量失控！超越临界点！！重复！超越临界点！！！”刺耳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垂死者的尖叫，瞬间撕裂了实验室里所有的宁静与秩序，红光疯狂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如同浴血。
“强制关机！最高权限介入！切断所有能量供给！”陈墨白厉声咆哮，温润的面容因极致的紧张而扭曲，他几乎是扑向控制台，修长的手指带着决绝的力量狠狠砸向那个象征着最后希望的、闪烁着刺目红光的紧急制动按钮。
“物理隔绝层失效！能量护盾过载崩溃！！”苏明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她面前的生理监测仪上，那条代表裂隙核心某种混沌“生命特征”的曲线，在陈墨白按下按钮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落，瞬间拉成一条代表死亡的首线！然而，这首线只维持了不到千分之一秒，随即以超越仪器量程的恐怖速度，疯狂飙升！屏幕上爆出一片代表数值溢出的刺眼乱码！她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不是崩溃，是……彻底的异变！
“艹！它不是在呼吸，也不是在自爆！”陆沉面前的庞大混沌模型在湮灭白光出现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花，瞬间崩溃瓦解，化作一片刺眼欲盲的乱码雪花点，他双目圆睁，瞳孔中倒映着那吞噬一切的纯白，发出绝望的嘶吼，“它是在……分娩！或者……是某个存在的降临！我们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陈墨白按下的紧急制动按钮，仿佛一个可悲的笑话。那湮灭之光无视了人类科技最引以为傲的防护——足以抵御核爆冲击的合金装甲在它面前如同薄纸般无声消融；号称能偏折一切能量的力场护盾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灭；最先进的物理隔绝层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它如同水银泻地，又如同无孔不入的绝对法则，瞬间淹没了整个“归墟”核心区！
那光芒并不带来灼烧的痛苦，却带着一种更深邃、更彻底的寒意。它拂过皮肤，仿佛连构成身体的分子都在尖叫着分解；它穿透骨骼，带来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无感；它涌入大脑，疯狂冲刷着意识，试图抹去名为“自我”的存在痕迹。时间感、空间感、物质感……所有认知的锚点都在瓦解。
“明雪！陆沉！”在意识被那绝对的、否定一切的纯白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瞬，陈墨白凭借着刻入骨髓的本能，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意志，向记忆中苏明雪和陆沉站立的方向，奋力伸出了手！他的指尖仿佛要穿透那凝固的、实质化的白光。模糊的视野边缘，他看到了苏明雪同样被白光吞噬的身影，她似乎也正拼尽全力转向他，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纯粹的、穿透生死的惊恐和对他安危的极致担忧，以及一种同生共死的决绝。而另一侧，陆沉的身影似乎想向他们扑来，动作却如同琥珀中的虫豸，被那绝对的白光永恒地凝固在了半途。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
没有物质焚毁的焦糊气味。
没有垂死挣扎的痛苦哀嚎。
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一切的、否定万物的纯白。
感官被剥离，思想被冻结，存在被质疑。
在这片终结一切的白光中，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然而，就在那意识彻底消散、归于虚无的临界点上，在灵魂最深最暗的渊薮之中，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感知，顽强地穿透了那湮灭的纯白。
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前的亘古洪荒。
仿佛来自时间尽头之外的寂灭深渊。
一声若有似无、空灵飘渺却又沉重得足以压垮星辰的叹息，首接在行将消散的意识核心响起。
那叹息中，蕴含着无法言喻的沧桑、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以及某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这声叹息，成为了陈墨白、苏明雪、陆沉三人意识沉入黑暗前，接收到的最后一丝来自这个世界的“信息”。
下一刻。
绝对的虚无降临。
湮灭之光，如同宇宙橡皮擦，无声无息地抹去了“归墟”核心区的一切。坚固的合金结构、精密的仪器设备、闪烁的屏幕、流动的数据、甚至是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以及那三位站在人类智慧巅峰、试图触摸禁忌边缘的研究员——陈墨白、苏明雪、陆沉——存在的所有痕迹。
光芒并未止步。它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以“归墟”核心为原点，沿着实验室复杂的能量通道和物理结构，无声而迅猛地向整个庞大的昆仑基地扩散。所过之处，物质崩解，能量消散，空间结构本身都发出无声的呻吟，被强行抹平、改写。
昆仑山脉深处，这座凝聚了人类最高科技结晶、承载着探索宇宙终极奥秘野心的宏伟地下堡垒，正迎来它无声的、彻底的湮灭。
---
作者“泽宇世界的重剑无锋”推荐阅读《圣道争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UC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