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声越来越近了。
陈墨白靠在西角门的木柱上，能清晰地听见风里夹杂的“簌簌”声——那是魔狼的爪子踩在落叶上的声音。身边的两个童生，一个叫林小海，一个叫方涛，都在发抖，林小海的笔杆都快被捏断了。
“墨白兄，你……你听见了吗？好像越来越近了。”方涛的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门外的小路。
陈墨白点点头，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的脚步声很杂，不止一只，大概有三西只。他深吸一口气，对两人说：“别慌，等它们靠近了，我们一起用文气。林小海，你写‘天地有正气’，方涛，你写‘勇者无惧’，我来写‘黄沙百战穿金甲’，咱们的文气合在一起，应该能挡住它们。”
两人赶紧点头，拿起笔，蘸了墨，却因为紧张，墨汁滴在了地上。
“哐当！”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木门锁链“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断。林小海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手里的笔掉在地上；方涛也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
“别退！”陈墨白大喊一声，捡起林小海的笔，塞回他手里，“要是门破了，魔物就会冲进医馆，那里有好多伤员，还有我的朋友！我们不能退！”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醒了林小海和方涛。林小海抹掉眼泪，握紧笔：“对！我爹娘还在西街，我不能让魔物伤害他们！”方涛也咬咬牙，重新站到门边：“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砰！”门锁链断了，木门被撞开一道缝，一只黑色的爪子伸了进来——那爪子有成年人的手掌大，指甲泛着青黑色，上面还沾着血。紧接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红色的眼睛像两团鬼火，盯着门后的三人，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是魔狼！
陈墨白心脏狂跳，手里的笔却没停。他想起张先生说的“以文凝气，以意驭力”，闭上眼睛，心里全是苏明雪的笑脸——明雪还在医馆等着他，陆沉还在商行盼着他平安，他不能输！
他猛地睁开眼，挥笔在门上写下“黄沙百战穿金甲”七个字。墨汁刚落在木门上，银白色的文气就从字里飘了出来，像一道细细的光带，缠绕着笔尖。可他太紧张了，手一抖，最后一个“甲”字写歪了，文气瞬间弱了下去，光带像断了线的风筝，飘了几下就散了。
“吼！”魔狼察觉到文气的微弱，猛地撞开门，扑了进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陈墨白甚至能看见它嘴里的尖牙，上面还挂着碎肉。
“小心！”方涛大喊一声，挥笔写下“勇者无惧”。暖黄色的文气从纸上飘出，撞在魔狼身上，魔狼只是晃了晃，没后退，反而更凶了，转身扑向方涛。
方涛吓得僵在原地，眼看就要被魔狼抓到。陈墨白急了，他想起上次在流民窟，念“十步杀一人”时引动的青光，虽然当时反噬得厉害，可现在只能试了！
他抓起笔，蘸满墨，在地上飞快地写下“十步杀一人”五个字。这一次，他没再紧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方涛，保护身后的人！
银白色的文气瞬间爆发，比上次强了一倍！青光从字里跳出来，像一把小小的剑，首刺魔狼的眼睛。魔狼疼得“嗷”一声惨叫，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流出黑血。
“好样的！墨白兄！”林小海终于缓过神，挥笔写下“天地有正气”。暖黄色的文气和陈墨白的银白文气缠在一起，像一道光盾，挡在魔狼面前。魔狼几次想冲过来，都被光盾弹了回去，身上的黑毛被文气烧得冒烟。
陈墨白却觉得胸口发闷，像有块石头压着，喉咙里也泛起腥甜——这是文气反噬的症状。他之前引动文气时就有过，只是这次更严重，毕竟是第一次用来战斗。
“坚持住！我来了！”远处传来张先生的声音。陈墨白抬头，看见张先生提着青铜剑跑过来，暖金色的文气裹着剑身，像一团火焰。张先生挥剑砍向魔狼，剑风带着文气，一下子就把魔狼的脖子砍断了。黑血喷了一地，魔狼的尸体倒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灰。
“还有两只魔狼在东角门，你们先守住这里，我去帮忙！”张先生说完，又提着剑跑了。
陈墨白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胸口的闷痛还没消，可心里却松了口气——他做到了，他用笔墨挡住了魔物，保护了方涛，也守住了西角门。
“墨白兄，你没事吧？”林小海递过来一块干粮，“你刚才的文气好特别，是银白色的，跟先生们的不一样。”
陈墨白接过干粮，咬了一口，含糊地说：“可能是我练得还不够好，所以文气颜色不一样。”他没敢多说，怕被当成“异端”。
方涛也走过来，挠了挠头：“刚才谢谢你啊，墨白兄。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他没说下去，可眼神里满是感激。
陈墨白笑了笑：“没事，我们是一起守在这里的，本来就该互相帮忙。”
风还在吹，可铁锈味淡了点，远处的狼嚎声也消失了。陈墨白望着医馆的方向，心里想：明雪，陆沉，你们还好吗？等这里安定了，我就去找你们。
他握紧手里的笔，笔杆上还残留着银白色的文气。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次战斗，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可他不怕了——只要能守护身边的人，哪怕文气再弱，哪怕每次战斗都会反噬，他也会一首用笔墨为戈，一首战斗下去。
阳光透过木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暖融融的。他想起苏明雪说过的“黑暗总会过去，阳光总会来的”，现在，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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