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陈墨白就醒了。破庙里的茅草堆还带着夜寒,他却没觉得冷——昨晚跟苏明雪、陆沉聊到半夜,听明雪说医馆的伤员都在好转,陆沉说商行的物资也都清点完毕,他心里踏实,睡得格外香。
“墨白兄,你醒啦?”陆沉揉着眼睛坐起来,“明雪姐己经去医馆了,说要早点给老秦换药,让我跟你说,要是没事,就去书院帮忙清理战场,张先生昨天说缺人手。”
“好,我这就去。”陈墨白点点头,起身叠好茅草,又把苏明雪给的药膏揣进怀里——昨晚涂了点在胸口,反噬的闷痛己经基本消了,这药膏还真管用。
他洗漱完,往书院附近的战场走去。所谓的“战场”,其实就是西角门外的一片空地,昨天在这里剿灭了三只魔狼,地上还残留着黑灰色的魔狼尸体(魔狼死后会化为黑灰)和暗红色的血迹,几个书院的先生和守军士兵正在清理。
“陈墨白来了?正好,过来帮忙把这些黑灰扫到一起,埋了。”张先生看到他,挥了挥手。
“好。”陈墨白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黑灰。黑灰很轻,风一吹就飘起来,带着淡淡的腥气,让他想起昨天魔狼扑进来时的场景——腥臭的气息、红色的眼睛、泛着黑血的爪子,还有方涛吓得僵住的样子。
他一边扫,一边观察着周围:不远处,两个守军士兵正抬着一副担架,上面盖着白布,应该是昨晚牺牲的士兵;更远处,几个百姓正给守军送热水,手里还提着装满干粮的篮子,脸上满是感激。阳光慢慢爬上来,照在空地上,把黑灰染成了浅灰色,也把士兵的盔甲、百姓的粗布衣,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唉,这魔狼虽然剿灭了,可还是牺牲了三个兄弟。”一个守军老兵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才刚参军半年,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爹娘。”
陈墨白心里一沉,手里的扫帚慢了下来。他想起地球记忆里的诗句,那些写战争、写守护、写家国的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以前在地球读这些诗时,他只觉得悲壮,可现在站在这片染过血的空地上,看着牺牲的士兵、忙碌的百姓、守护着家园的守军,他忽然觉得,这些诗句不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有了温度,有了重量。
他放下扫帚,走到空地中央,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轻轻写下“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写完的瞬间,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刻意凝聚文气,只是心里想着:要守住这片土地,要保护那些想回家的士兵,要让明雪和陆沉能安稳地生活。
奇迹发生了。
银白色的文气从树枝划过的痕迹里慢慢飘出来,没有像上次那样暴躁,也没有反噬的痛感,反而像一层温柔的光纱,轻轻笼罩在他周围。更让他惊讶的是,不远处那个正蹲在地上抹眼泪的小士兵(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应该是刚失去了战友),在看到这层银白光纱时,竟然慢慢停止了哭泣,眼神也从迷茫变得坚定起来。
“这……这是你的文气?”张先生走过来,脸上满是惊讶,“之前你用文气时,不是还会反噬吗?怎么现在这么稳定?而且这文气的颜色……虽然特别,却带着一股‘守’的意韵,能安抚人心。”
陈墨白也愣住了,他看着手里的树枝,又看了看地上的诗句,忽然明白了——他之前一首以为,文气是“力量”,是用来战斗、用来打败魔物的,可其实不是。文气的本质,是“心意”——是守护的心意、是坚定的信念、是对身边人的牵挂。之前他用文气时,要么紧张,要么急于求成,忽略了这份心意,所以文气才会暴躁、才会反噬;而刚才,他心里只有“守护”,没有别的杂念,文气反而变得稳定、变得有了温度。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陈墨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文气不是单纯的力量,是把心里的‘想守护的东西’,变成能让人感受到的‘正气’。就像这些诗,以前只是文字,可现在,它们是我想守护家园、守护朋友的心意,所以文气才会不一样。”
张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好一个‘心意’!你这小子,倒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先悟透了。文气者,人心之灵也,没有‘心’,哪来的‘灵’?你能悟到这一点,以后文气之路,肯定能走得更远。”
陈墨白看着地上的诗句,银白光气还在轻轻闪烁,像在呼应他的心意。他想起苏明雪说的“医道是救人的心意”,陆沉说的“想让你们住大房子的心意”,忽然觉得,他们三个虽然走的路不一样,却有着同样的“心意”——都是想让彼此、让身边的人,能在这个乱世里,好好活下去。
他捡起扫帚,继续清扫地上的黑灰,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以后再遇到魔物,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慌张,因为他找到了文气的“根”——那份想守护一切的心意。而这份心意,会像一盏灯,照亮他在异世的路,也会让他的文气,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稳。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空地上,也照在陈墨白的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有坚定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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