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那间开年级大会的礼堂，还是那群学生。
不过这一次，学生们的心情和昨天截然不同。昨天大家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今天则是带着满腹疑惑。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系里突然通知，要召开紧急年级大会。
“又开会？昨天不是刚开过吗？”
“听说是王强老师主动申请的，说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该不会是调查组的结果出来了吧？林默真的被查出作弊了？”
议论声在礼堂里此起彼伏。张浩坐在第一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觉得王强这次肯定是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准备给林默最后一击。
苏晚晴坐在中间的位置，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心里为林默担心。昨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最后证明林默没有作弊，他在学校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林默依然坐在最后一排，表情平静得像湖面一样。他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
九点整，王强走进了礼堂。
但这一次，他没有了昨天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脸色蜡黄，眼神躲闪，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衬衫也皱巴巴的，看起来一夜没睡好。
台下的学生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王老师今天怎么了？看起来病怏怏的。”
“可能是昨晚熬夜写调查报告累的吧。”
“不对，你们看他的手，在抖呢。”
王强走到讲台前，接过话筒。他的手心全是汗，话筒差点从手里滑落。他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同学们，关于昨天……我提到的，关于林默同学成绩的问题……”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是我，是我在没有经过详细调查的情况下，妄下结论……”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和他们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张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猛地转头看向王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个剧本不对啊！王强不是应该拿出铁证，把林默钉死在作弊的耻辱柱上吗？
王强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经过我一夜的'深刻反思'，我认识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滴在了讲台上。
“我认识到，林默同学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王强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像是在喊口号。
“他的成绩是真实有效的！是我思想狭隘，妒贤嫉能！”
台下炸锅了。学生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情况？王老师昨天不是还说要成立调查组吗？”
“这前后不到二十西小时，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难道是调查组查出来林默真的没作弊？”
张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想站起来质问王强，但又不敢。毕竟王强是老师，他只是学生。
王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放下话筒，走到讲台边缘，面向林默坐着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九十度的标准鞠躬。
整个礼堂死一般寂静。
“林默同学，对不起！”
王强的声音通过音响设备传遍了整个礼堂。
“我为我之前的言行，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道歉！我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都是开玩笑的！”
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足足十秒钟没有起身。
这戏剧性的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让所有人都懵了。昨天还喊着要毁掉林默的王强，今天就当众自扇耳光，公开道歉？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浩在台下目瞪口呆，他的大脑完全转不过弯来。自己那个收了他父亲好处的“盟友”王强，怎么就突然反水了？而且反水得这么彻底，这么决绝？
他想不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王强从一个咬牙切齿的仇人，变成一个诚惶诚恐的道歉者？
苏晚晴坐在台下，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转头看向林默，发现他依然坐在那里，表情平静得可怕。面对王强的公开道歉，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种淡定，不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从容，是一种早就料到这个结果的平静。
苏晚晴突然意识到，也许林默比她想象的更加不简单。
王强终于首起了腰。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他重新拿起话筒，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在这里，向林默同学，向全年级的同学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林默同学的学习能力和品德，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
他说完这句话，匆匆鞠了个躬，就像逃跑一样离开了讲台。
系主任张建华接过话筒，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他显然也被王强的突然变脸搞得措手不及。
“好的，既然王老师己经澄清了昨天的误会，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希望同学们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学习上，准备下学期的课程。”
会议匆匆结束。学生们带着满腹疑惑离开礼堂，走廊里到处都是议论声。
“太诡异了，王老师昨天还像疯狗一样咬着林默不放，今天就跪了？”
“肯定有内幕，绝对有内幕！”
“林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管他什么手段，反正现在谁还敢说他作弊？连王老师都公开道歉了。”
经此一役，再也无人敢质疑林默的成绩。他在校园里的形象，从一个背景神秘的“暴发户”，正式升级为了一个无人敢惹、智商超群的“全能学神”。
那些之前在论坛上嘲讽他的帖子，现在都变成了打脸的证据。发帖的人纷纷删帖，但网络是有记忆的，截图早就满天飞了。
林默慢慢收拾书包，准备离开礼堂。他对王强的道歉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对他而言，王强己经是一个死人，没必要再浪费任何情绪。
就在他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来自苏晚晴。
“图书馆，三楼，B区。”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但林默看到后，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是时候开启下一个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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