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一种常年发号施令的质感。
秦若雪。
天行资本的CEO。
林默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前世，这是个在金融界掀起过风浪的女人。
“数据在我手里。”林默的回答很平静。
“很好。”
秦若雪的声音里透着赞许，仿佛在夸奖一个办事得力的下属。
“五千万，买断。”
她给出的价格，足以让任何一个大学生疯狂。
林默却笑了。
“秦总，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万星集团为什么会倒？”
“因为他们想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秦若雪显然没料到，一个学生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片刻后，她的声音重新响起，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郑重。
“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钱。”
林默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看着远方的云。
“我要天行资本，百分之十的原始股。”
“你疯了？”
秦若雪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天行资本是她的心血，估值超过二十亿。
百分之十的股份，意味着两个亿，而且是只涨不跌的原始股。
“这份数据，是打开人工智能蓝海的钥匙。”
“它的价值，远不止两个亿。”
林默的语气很淡。
“秦总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技术，才是未来。”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说完，林默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秦若雪会同意的。
因为她的公司，正面临转型的阵痛，比任何人都需要这把钥匙。
……
两天后。
万星集团破产清算的消息，传遍了江城商界。
张万山父子锒铛入狱。
林默这个名字，也从校园论坛，开始在江城上流圈子里小范围流传。
一个背景普通的大学生。
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让一个市值数十亿的公司灰飞烟灭。
这件事，给所有知情者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
江城西郊的废车场。
林默站在这里，看着那辆被吊车缓缓吊起的红色法拉利。
车头己经面目全非，像一张被揉烂的废纸。
【谢谢你……】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是这辆法拉利残存的意念。
【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我答应过，你会是我的。”
林默轻声回应。
他会找最好的技师，用最好的配件，把它修复如初。
因为，它向他发出了求救。
也因为，这是他亲手打下的战利品。
一周后。
一个消息从京都传来。
陈教授团队的“启明”AI项目，荣获国家年度科技进步一等奖。
消息一出，所有参与前期投资的风投机构都沸腾了。
作为持有百分之三十技术股的林默，身价再次暴涨。
以“启明”项目目前超过十亿的估值计算，他手里的股份，价值三个亿。
从一个穷学生，到身家过亿。
他只用了一个月。
……
“醉江月”会所，最顶级的包厢。
一场庆功宴正在举行。
主角，自然是林默。
叶明端着酒杯，走到林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老弟，恭喜。”
“同喜。”林默与他碰杯。
叶家在这场风暴中，同样收获颇丰。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叶明感慨道。
“你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
“把万星连根拔起，自己还干干净净。”
林默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叶明喝了一口酒，目光投向窗外繁华的夜景。
“江城，对你来说，太小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你的舞台，在京都。”
“那里，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也才是英雄用武之地。”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京都么。
前世，他连去旅游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世，或许可以去看看。
但他并不着急。
庆功宴的气氛很热烈，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林默却觉得有些吵闹。
他提前离场，喧嚣被隔绝在身后。
比起京都的舞台，他眼下有更在意的事情。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晚晴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少女清悦的声音。
“喂？”
“是我。”
“嗯。”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晚上己经不怎么会冷了。”
苏晚晴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林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输入的纯阳内力，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那怪异的寒症，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她的身体里。
不解决它，林默心难安。
“明天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有空。”
她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
“去哪里？”
“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
回到自己的住处。
林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没有去看那些暴涨的股票数据，也没有理会邮箱里秦若雪发来的股权转让协议。
他打开浏览器，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古籍”、“奇症”、“至阳之物”。
他希望能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找到根治寒症的线索。
屏幕上跳出无数条信息，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的民间传说。
林默耐心地一条条翻阅。
就在他准备关闭一个无关的网页时，一条本地新闻弹窗，吸引了他的注意。
【周末去哪儿？江城古玩一条街，带你领略千年文化底蕴！】
古玩街。
这个词，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脑海中某个尘封的角落。
一种莫名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升起。
那里。
有他需要的东西。
第二天上午。
林默开着那辆低调的GT-R，载着苏晚晴，来到了城南。
车子停在街口。
两人并肩走下车。
眼前的景象，与江城其他地方的现代繁华截然不同。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两旁是古色古香的仿明清建筑。
店铺的招牌，多是木质的匾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书画和黄铜器皿混合的味道。
这里就是江城古玩街。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有头发花白的老者，戴着手套，拿着放大镜，对着一个瓷瓶仔细端详。
有满脸精明的摊主，唾沫横飞地向游客兜售着手里的“传家宝”。
真真假假，鱼龙混杂。
苏晚晴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汉服，长发及腰，与这里的氛围完美融合。
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林默牵着她的手，防止她被人流冲散。
就在他的脚，踏上那片青石板路的刹那。
“嗡——”
他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湖面。
无数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我可是成化斗彩！一万块就卖？瞎了你的狗眼！】
一个青花瓷碗在愤怒地咆哮。
【大哥，买我吧，我真是唐伯虎真迹……的上个月高仿版……】
一幅山水画在心虚地低语。
【这傻子又来了，上次那个西周的尿壶他还当宝贝买回去了。】
一块铺路的石板在幸灾乐祸。
各种各样的心声，或高傲，或狡诈，或鄙夷，或渴望。
一个光怪陆离，由万物执念构成的全新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林默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种信息的洪流。
苏晚晴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怎么了？”
“没事。”
林默摇摇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过滤掉那些无用的杂音。
他牵着苏晚晴，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穿行。
就在这时。
一个极其微弱，飘忽不定，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
穿透了所有的喧哗与吵闹。
精准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好冷……】
【……谁来……】
【……解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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