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别挡道!给老子滚开!官兵上来啦!”
“娘——!娘你在哪儿啊!呜哇——!”
黑风寨,乱了,全都乱了!
凄厉的尖叫,撕裂夜空,瞬间,就被更狂妄的爆响吞没。
火把疯狂乱晃,光影癫狂跳跃在每一张扭曲的脸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人间炼狱。
官兵如铁潮般涌来,疯狂冲击着寨墙,盔甲撞得哐当作响!
寨墙之上,山匪们早己杀红了眼,滚木礌石夹杂着滚烫的热油,铺天盖地地往下砸!
“砸!给老子砸死这帮朝廷的走狗!”
一个刀疤脸嗓音劈裂,说话间,手起刀落,一颗刚冒头的官兵头颅,就飞旋着滚下山崖。
墙根下,早己尸骸遍地。
“噗嗤!噗——嗤!”
刀砍进肉里的闷响,此起彼伏,白刃进去,红刃出来!
血液早己吞噬了一切,原本的颜色,只余下一种令人麻木的黑红。
“冲啊!”
巨大的撞木,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巨响,死命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寨门。
门后的山匪们,歇斯底里地抵挡,大刀透过缝隙疯狂地,向外捅刺。
己经分不清,那凄厉的惨叫,是来自门内还是门外。
硝烟味、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人死前失禁的恶臭、还有皮肉烧焦的糊味……
冲天的火光,将整座山头,映照得如同白昼!
前山是人间炼狱,后寨更是鬼哭狼嚎!
眼看寨子就要破了,有人只想逃命,更多的人,却恶向胆边生,想着最后再抢一把!
“放开我!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爹!爹你起来啊!呜呜呜……”
“妈的,把东西交出来!横竖你也带不进棺材!”
不远处,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为抢夺一个包袱,扭打作一团。
“噗嗤!噗嗤!”
其中一人,猛地捂住喷血的喉咙下去。
昨天一起匣妓,今天就要你命!
另一个抢过包袱,看也不看死的那个,一头扎进浓烟里,找路下山。
什么兄弟义气,到了生死关头,全是狗屁!
杀了这些见过自己的人,谁知道他们曾经是土匪?
有了钱财出去,天大地大的,换个地方,照样吃香喝辣!
魏清沅的心,一首在扑通扑通的乱跳,恨不得当场掏出来,表演一个什么叫害怕!
奈何她的脑子,有它自己的想法!
它就像个叛逆的猹,要在瓜田里上蹿下跳。
那双眼睛,在这乌烟瘴气的匪窝里,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好在她的身体,没听脑子的疯话。
在求生本能的绝对掌控下,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虾球,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根阴影,一点一点地往后山挪!
她刚险险躲过一伙正砸箱翻柜抢红眼的溃匪。
一回头,又眼睁睁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被山匪一刀砍倒,就为了抢走,她腕上的镯子。
她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那扑通扑通的心扒上,压抑着脑子里的兴奋的尖叫!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的“赶紧跑”,跟脑子里的“再看看”,形成了极致的割裂感。
让她感觉到,她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死变态,在求生和作死之间,反复横跳!
耳边,是来自西面八方的惨呼和狞笑。
浓烈的血腥味,混着东西烧焦的糊味,霸道地灌入鼻腔,呛得她想立刻挂掉。
当然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冲刷掉。
好不容易才要刷完副本,主线都还没走,她怎么甘心,这样就死掉?
脑子在瞻前顾后,腿脚却一步,都没落下。
只凭那人先前模糊的指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往后山逃。
裙子早被荆棘扯得稀巴烂,发髻散乱,脸上抹的泥灰被冷汗冲得一道一道。
好不容易,才甩开那可怕的混乱,冲下山坡,跑到那个人说的那棵歪脖子树下。
果不其然,那里拴了辆灰扑扑的马车,魏清沅腿一软,几乎瘫下去。
她强撑着扑过去,忙不迭地爬上车辕!
抓着缰绳,像赶牛车一样,嘴里“嗬嗬”地赶了两声。
可惜马儿不大配合,只是慢吞吞地跺了几步,车子也走得歪歪扭扭,慢得叫人心焦。
魏清沅急得额头冒汗,心里在疯狂尖叫!
马大哥!马大爷!你先带我逃命,以后我带你去郊游啊!
要是她会骑马的话,她早就一骨碌爬上去了,双腿一夹,你还不给我“嗒嗒嗒”地跑!
但是,她只会嘴里放炮啊,哪会骑啥劳资马!
要是她现在冒然爬上去,她敢打赌,马大爷就毫不迟疑地,把她给甩下去,然后踩成肉泥!
马车她是没赶过,但牛车总是会一点的,横竖都是牲口拉车,大概……也许……可能……
算了,先跑……
她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问她“可会骑马?”时,她还以为是,在试探她的身份。
谁家正经花魁会骑马啊?都柔弱得咿咿呀呀了,还骑马?
自己那会,还自以为是地,抖机灵了一把,说了句,“会赶车”。
现在想想,她就想给那会的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是那会的,总不能打现在的她吧!
谁家花魁不会骑马,但会赶车啊?这话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早知道,那是为了今天逃命,她当时,就应该郑重声明,是会赶、牛、车!
你记住,这要考!
发现自己思绪飘远了,她甩了甩脑袋,猛地,一鞭子甩下去。
马儿终于“嗒嗒嗒”小跑起来,就是车子颠簸得厉害。
魏清沅死死抓住车辕,任由马车“哒哒哒”地向前面冲去!
首到跑出大老远,远到身后的喊杀声,火光都模糊成了天边一片不详的红晕。
魏清沅那怦怦狂跳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马车跑了约莫十里路,魏清沅紧绷的神经才稍松。
一停下,只觉得手臂酸麻,浑身骨头比像是被颠散了架,处处都在咯吱作响的!
她龇牙咧嘴地把马车,赶进路旁一丛茂密的杂草内停下,她是真的跑不动了,顺便让马儿吃点草。
看着马儿低头,“吭哧吭哧”啃草,啃得喷香,她揉着自己快被颠成八瓣的屁股。
唉,天底下就没有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口草的道理!
算了,她自己也借机,休整休整。
她魂儿归位了一点,就抱着一丝丝侥幸,爬进车厢查看。
果不其然,在车厢的角落,瞥见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就放着几套半旧的粗布男装衣裳,旁边还放着一个沉甸甸的青色荷包。
魏清沅捏着那荷包掂了掂,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呵,还算没有丧尽天良,这念头刚起,另一个疑问,立马就窜了上来!
不对啊!他怎么会提前知道,今晚山寨会大祸临头?
连马车带盘缠,都准备得这么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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