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大厅光线昏黄,空气凝滞。柳如烟寻了个角落阴影站定,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场内众人。
这些修士大多气息内敛,遮掩容貌,显然都不愿暴露身份。交易方式也很简单,若有看中之物,便上前低声交谈,达成意向后迅速交换物品灵石,绝不拖泥带水。
她静立片刻,观察着几个摆放着符箓、材料的摊位。心中默默评估着各类物品的暗市行情。片刻后,她走到一个专门收购各类成品符箓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身材肥胖、戴着笑佛面具的修士,声音温和,但眼神透过面具缝隙透出的精光,显示其并非易与之辈。
“道友,有何指教?”胖摊主主动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柳如烟压低嗓音,改变了几分声线,显得沙哑些:“出些符箓,收否?”她取出十张“锐金符”、五张“清风符”以及两张新绘制的“火蛇符”。
胖摊主接过,仔细查验,尤其是那两张“火蛇符”,看得格外仔细。“锐金符、清风符品质尚可,火蛇符嘛……火候稍欠,但符文结构稳定。打包价,西十五块下品灵石。”他报出一个比市面略低,但在暗市还算公道的价格。
柳如烟心中迅速计算,这个价格在她接受范围内,略低于公开摊位,但省去了暴露风险。她点了点头:“可。”
交易完成,灵石入手。柳如烟没有停留,又逛了片刻,在一个售卖各种杂项玉简、古籍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干瘦老者,佝偻着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摊位上东西杂乱,多是些残缺功法、地域志异之类。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了一枚颜色暗沉、边缘有烧灼痕迹的玉简上,玉简标签写着“残霞谷草木辨识杂录”。她心中一动,拿起玉简,神识探入粗略一扫,里面确实记载了一些残霞谷特有的植物特性,但内容零散,价值似乎不大。
“老板,这枚玉简怎么卖?”柳如烟问道。
干瘦老者抬了抬眼皮,沙哑道:“十块下品灵石。”
柳如烟正欲付钱,心中忽有所感,暗中催动卦象铜钱:“此玉简于我,是否有隐藏价值?”
铜钱微颤,反馈极微弱:【似有牵连,价超所值。】
柳如烟不再犹豫,付了灵石将玉简收起。她又在暗市转了转,购买了几种绘制“冰锥符”所需的特殊冰属性材料,便不再留恋,按照来时方式,悄然离开了鬼影巷。
回到宗门木屋,己是后半夜。柳如烟没有急于查看新得的玉简,而是先打坐调息,恢复精神。首到翌日天明,状态完满,她才取出那枚名为“残霞谷草木辨识杂录”的玉简,仔细研读起来。
玉简内容确实如初看那般零散,记载了数十种残霞谷内外围区域的植物,包括其形态、习性、大致药性,但并无出奇之处,更像是一本野外采集笔记。撰写者似乎对药理颇为熟悉,但记录风格随意,像是随手记下。
柳如烟耐着性子,逐字阅读。当读到关于一种名为“蚀心菇”的剧毒蘑菇描述时,她注意到撰写者用了一种非常古老的别称“断肠蕈”,并在旁边有一行几乎淡不可见的小字批注:“奇哉,谷西阴涧之蕈,遇月华则纹路异变,似暗合阵法轨迹,然毒性暴烈,未敢深究。”
月华?纹路异变?暗合阵法?柳如烟心中一震,这绝非普通采药人的笔记!她立刻联想到丹霞散人精通炼丹,对药性定然极为了解,而阵法也与某些高深丹道或洞府禁制有关。
她强压下激动,继续仔细翻阅。在后续几种看似普通的药草描述中,她又发现了数处类似的、极其隐晦的批注,皆是用古语或特定代号提及方位、异常天象下的特征等。这些批注零零散散,若非她神识强大且有心串联,根本不会注意。
将所有这些隐晦信息在脑中拼凑,柳如烟隐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指向:残霞谷深处,可能存在着一处与丹霞散人相关的隐秘之地,其入口或关键,与特定时间(如月圆之夜)、特定地点(如谷西阴涧)以及某些自然现象(如月光下的蚀心菇纹路)有关。
“这玉简……恐怕是丹霞散人本人或其亲近之人所留!真正的价值在于这些隐藏的线索!”柳如烟眼中闪过明悟。那暗市的老者恐怕也不知其中奥秘,只当是普通杂录出售。这次交易,确是“价超所值”!
然而,残霞谷的危险,从宗门任务无人完成便可见一斑。练气七层的修为,去探寻可能与失踪炼丹师有关的隐秘,无异于火中取栗。
她再次取出卦象铜钱,神色凝重。
“若我依据玉简线索,探寻残霞谷隐秘,当前时机是否合适?凶吉如何?”
铜钱剧烈震颤,光芒急闪,最终显现出一个清晰的凶兆:【大凶!谷深似海,迷雾重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非筑基,不可入!】
提示再明确不过!现在去,就是送死!不仅残霞谷本身极度危险,更可能还有其他势力或强者在暗中窥伺!必须达到筑基期,才有资格去碰触这个秘密!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彻底熄了立刻前往的心思。卦象铜钱数次救她于危难,其示警不容置疑。丹霞散人的隐秘固然,但比起自己的小命,一切都可以延后。
“筑基……看来,必须将筑基提上日程了。”柳如烟目光坚定。原本她还打算在练气后期多打磨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必须尽快凑齐筑基所需,冲击瓶颈。
她将玉简小心收好,这将是未来探索残霞谷的重要钥匙,但现在,它只是一份需要强大实力才能开启的藏宝图。
当前要务,依旧是提升实力,积累资源。暗市这条线可以利用,但需更加小心。符箓要继续绘制,炼丹术也不能落下。或许,可以尝试炼制一些更适合暗市出售、利润更高的特殊符箓或低阶丹药?
接下来的日子,柳如烟的生活更加充实。她减少了外出,将更多时间投入到修炼和辅艺中。
修为在练气七层稳步巩固,制符术和刚刚入门的炼丹术都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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