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陛下赏赐的工具和物料,以及那句无形的“护身符”,沈鱼的胆子终于壮了一点点。
虽然社恐的本性难移,但为了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净土”,她决定将防御工事进行到底!
她指挥着桃夭,利用新得的竹竿和麻绳,沿着杂院的内墙,搭起了结实整齐的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带刺的蔷薇枝条牵引、固定在架子上,让它们顺着框架生长。
她又将驱虫菊种子密密麻麻地播撒在墙根下,希望它们长大後既能驱虫,茂密的植株也能阻挡视线。花椒树苗被种在了最隐蔽的角落,期待着它们日后能用浓郁的气味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甚至,她还发挥了那么一点点现代人的创意——将几个陛下赏赐的、亮锃锃的小铜铃,用麻绳系了,高低错落地挂在竹架和树枝上。一旦有人试图强行穿越,很容易就会碰到绳子,引发铃响。
她把这套组合拳称为“锦瑟宫立体防御系统”。
虽然看起来依旧简陋,甚至有些可笑,但沈鱼心里踏实多了。每天听着风吹过铃铛发出的细微清脆声响,看着刺篱一天天变密,她终于能睡个安稳觉,种地也更有干劲了。
新杂院在她的努力下,渐渐褪去了荒凉,变得生机勃勃。扦插的薄荷成活了大部分,长势喜人;新播的菠菜和小葱冒出了嫩绿的芽;就连那几棵花椒苗,也颤巍巍地舒展开了叶片。
然而,沈鱼忘了,在后宫,最防不住的,往往不是心怀叵测的成年人,而是……孩子。
这日午后,沈鱼正蹲在菜畦里,专心致志地给她宝贝的驱虫菊间苗,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自编种田小曲。
突然——
“哐当!哗啦啦——!”
一阵杂乱的响声和清脆的铜铃声猛地从西墙根传来!
沈鱼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有、有人触发了警报?!
她惊恐地望过去,只见西墙那边新搭的竹架晃动着,几串铜铃正叮当作响。紧接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穿着锦缎小袍、头上梳着总角的小男孩,从一丛稍微稀疏的驱虫菊后面跌跌撞撞地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男孩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和跌倒吓到了,愣愣地坐在地上,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院子,以及院子里那个同样吓傻了的、灰头土脸的女人。
西目相对,空气凝固。
沈鱼的大脑一片空白。
孩子?哪来的孩子?!还穿得这么好?!
看这年纪和打扮,绝不可能是普通宫人的孩子,更像是……哪位皇子?!
小男孩愣了几秒,似乎没感觉到疼痛,反而被院子里各种各样绿色的植物和挂着的铃铛吸引了。他好奇地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就朝着离他最近的一畦扦插薄荷走去,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揪那嫩绿的叶子!
“别!别动!”沈鱼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害怕了,猛地扑过去,堪堪在小魔爪碰到薄荷前,拦住了他。
那薄荷可是要进贡的御用品!被揪坏了还得了!
小男孩被她突然的动作和尖细的声音吓了一跳,缩回手,扁扁嘴,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眼看就要哭出来。
沈鱼:“!!!”
完了!她把皇子惹哭了!这罪过比揪坏薄荷还大!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别、别哭……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个不能揪……坏了……陛下要生气的……”
她越说越乱,想哄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哄,急得满头大汗。
也许是她的样子太狼狈,也许是她话里的“陛下”两个字起了作用,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居然把眼泪憋了回去,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又看了看西周,奶声奶气地问:“这里……是哪里?好多草草……还有铃铛……好玩!”
沈鱼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没哭。她艰难地组织语言:“这、这里是……种菜的地方……不好玩……很脏的……小、小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您的嬷嬷呢?”
小男孩歪了歪头,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小脸上露出一点茫然:“捉迷藏……我跑……她们找不到……”他说着,还挺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沈鱼头更大了。原来是捉迷藏跑丢了的!这下麻烦了!
她试图引导他:“姐姐……呃,我带你去找嬷嬷好不好?这里危险,有虫子咬人!”她试图吓唬他。
谁知小男孩一听“虫子”,眼睛更亮了:“虫子?在哪里?弘儿不怕虫子!”
沈鱼:“……”失策!
小男孩显然对这个充满“野趣”的院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挣脱开沈鱼的手,就开始在院子里探险,一会儿摸摸竹架,一会儿踮脚想去够铃铛,对什么都好奇。
沈鱼跟在他后面,心惊胆战,既要防止他破坏农作物,又要防止他摔倒受伤,还要担心随时可能找过来的嬷嬷太监们看到她“拐带”皇子……简首心力交瘁。
“这个是什么?”小男孩蹲在一畦小菠菜前,指着那绿油油的叶子问。
“菠、菠菜……”
“这个呢?”他又指向薄荷。
“薄、薄荷……”
“那个红红的小果果呢?”他眼尖地看到了角落里几颗早熟的小番茄(沈鱼好不容易从御膳房搞来的种子,当宝贝一样藏着)。
“那、那个还没熟!不能吃!”沈鱼赶紧挡住。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指着墙角那几棵花椒苗:“这个臭臭!”
沈鱼:“……”总算有个他不喜欢的了!
就在沈鱼快要崩溃的时候,院外终于传来了焦急的呼唤声:“三殿下!三殿下!您在哪里啊?!”
救星来了!
沈鱼如释重负,连忙对着院外喊:“在、在这里!”
很快,几个满头大汗的嬷嬷和太监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一看到活蹦乱跳的小皇子,差点喜极而泣。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吓死奴婢了!”为首的嬷嬷一把抱住小男孩,心有余悸。
然后,她们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灰头土脸、手足无措的沈鱼。
嬷嬷的目光在沈鱼和这奇特的院子之间扫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审视,但很快恢复了恭敬(至少表面上是):“多谢这位……小主?照看三殿下。奴婢等感激不尽。”
沈鱼连忙摆手:“没、没事……三殿下很、很乖……”她实在说不出“可爱”这个词。
小男孩被嬷嬷抱着,却还扭着头看沈鱼,忽然奶声奶气地对嬷嬷说:“周嬷嬷,这里好玩!弘儿下次还要来玩!”
周嬷嬷脸色微微一僵,连忙哄道:“我的好殿下,这可不行,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咱们快回去吧,娘娘该着急了。”
她抱着不停回头的小皇子,带着一众宫人,匆匆离开了。
杂院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风吹铃铛的细微声响。
沈鱼脱力地靠在墙上,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仗。
总算送走了……
但她心里清楚,这事儿,恐怕还没完。
三皇子……他的娘娘……又是哪位?
沈鱼看着墙角那几颗被小皇子盯上的、刚刚泛红的小番茄,心里蒙上了一层新的阴影。
作者“爱吃甘草水果的白翳”推荐阅读《咸鱼皇后穿书日常》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U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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