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星尘酿酒师与时光酒馆
星图坐标在主控台上跳动到第三十七次时，“共生号”的能量屏突然弹出一行古老的星文——“星尘酿酒师在此候客”。林宇盯着那行发光的文字，指尖划过控制台边缘的刻痕，这是他在沙漏星捡到的一块星木，上面的纹路与星文隐隐呼应。
“这是‘遗忘象限’边缘的信号。”老周推了推因能量波动而滑落的眼镜，调出三维星图，“传说那里有座‘时光酒馆’，酿酒师能用星尘和记忆酿酒，喝了能看见‘未选择的路’。”
艾拉正给共生花换营养液，闻言抬头：“未选择的路？比如……我当年没放弃植物学去学机械？”她指尖的花瓣突然颤了颤，滴下一滴金色的花蜜，在培养皿里凝成个小小的问号。
星野抱着她的星象仪跑进来，屏幕上的星轨突然连成个酒杯的形状：“导航仪自动锁定了坐标！你们看，这颗‘醉星’的公转轨迹，真的像在摇晃酒杯！”
当“共生号”穿过淡紫色的星云时，整片宇宙仿佛都浸在酒里。醉星的地表是由透明的酒晶构成，踩上去会发出“叮咚”的脆响，空气中飘着浆果与星光混合的甜香。远处的酒馆像个倒扣的酒杯，屋顶嵌着会呼吸的星钻，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远方”。
“三位里面请。”门被推开的瞬间，个裹着星尘斗篷的老人迎了出来，他的胡子像掺了碎星，每根胡须都在发光，“我是酿酒师阿星，等你们很久了。”
酒馆里没有灯，却亮如白昼——天花板是块巨大的星图玻璃，无数流星像香槟气泡般缓缓划过，照亮了墙上挂着的酒桶，每个桶上都贴着张泛黄的标签：“1987年夏夜的遗憾”“3024年未说出口的再见”“光暗峰会的错过”。
“林宇先生的‘未试之路’，在三号桶。”阿星拄着根用星木做的拐杖，指了指角落里的酒桶，“需要加冰吗？加当年你在实验室打翻的那块液态氮冰，味道会更烈。”
林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确实在七年前打翻过液态氮，当时正调试光暗融合的临界点，那场意外让实验推迟了整整半年，也让他错过了和墨的最后一次谈判。
酒液倒进水晶杯时，泛起的泡沫里浮出段影像：那天他没打翻液态氮，实验成功的数据流及时传到了峰会现场，墨看着屏幕上绽放的共生花，突然撕掉了反对协议，两族代表在掌声里碰杯，而他口袋里的求婚戒指，本该在那天递给星野的姐姐……
“这杯叫‘如果’。”阿星的声音像浸在酒里，带着点模糊的回音，“味道怎么样？”
林宇抿了口，酒液辛辣中带着甜，像那场错过的谈判，像星野姐姐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让遗憾长过生命”。他放下酒杯，杯底映出此刻星野正和艾拉在吧台前笑闹的身影，突然明白——如果那天真的成功了，他或许就不会遇见现在这群伙伴，不会在失败里学会“光暗共生不止需要公式”。
“艾拉女士的酒在七号桶。”阿星递给艾拉一杯泛着绿光的酒，“加了点你当年扔掉的种子，那是能在暗能量里开花的‘逆生草’。”
艾拉的指尖颤抖着碰了碰杯壁，影像里的她没有扔掉种子，而是在暗族禁区偷偷培育。三年后，逆生草爬满了战争留下的废墟，暗族孩子摘着草籽喂兔子，光族老人坐在草下下棋——可影像突然模糊，她看到自己因为专注培育草种，没能在父母临终前赶到病床前。
“这杯叫‘取舍’。”阿星给她续了点酒，“没有哪种选择能把日子过成满分，就像酿酒，少了点酸，就多了点甜。”
艾拉喝了口，眼泪跟着酒液滑进喉咙：“我现在种的共生花，不就是逆生草的变种吗？爸妈看到肯定会笑我，绕了这么大圈还是在跟花草打交道。”
老周的酒在最深处的酒窖，桶上的标签写着“被烧毁的公式”。阿星掀开桶盖时，冒出的不是酒气，是片小小的雨云，雨滴落在酒杯里，凝成行字：“那年你没烧毁公式，暗族长老用它造出了能量武器，你亲手炸掉了实验室，从此再也不碰笔。”
“这杯叫‘后怕’。”阿星拍了拍老周的肩膀，“有时候毁掉些东西，不是懦弱，是在保护更重要的。”
老周盯着酒杯里的雨云，突然笑了：“难怪我现在总爱备份三份数据，原来潜意识里怕极了重蹈覆辙。”他喝了口酒，雨云在舌尖化作清甜，“不过现在不怕了，有林宇这小子盯着光暗平衡，有艾拉的花净化能量，我这公司啊，终于能安心见光了。”
星野没喝酒，她蹲在酒馆门口的酿酒桶旁，看着阿星用星尘酿酒。那些星尘在桶里翻滚，渐渐变成金色的酒液，映出她爷爷的身影——原来当年爷爷不是故意骗她“星星能摘下来”，而是在秘密建造星舰，想带她去看739星轨的真实模样，可惜没完工就病逝了。
“爷爷的酒，叫‘未说出口的温柔’。”阿星递给她个小酒瓶，“他说‘等星星酿熟了，就给小野当嫁妆’。”
星野抱着酒瓶，酒液晃出的光在地上拼出艘星舰的图纸，和她现在正在建的那艘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林宇总说她的星舰设计“带着股倔劲”，原来那是爷爷藏在基因里的礼物。
离开时，阿星送给他们每人个酒壶，壶身上刻着“当下”。“最好的酒不是‘如果’，是‘正在酿’。”他站在酒馆门口挥手，星尘斗篷在风里飘成片星云，“记得常来续酒啊，日子越酿才越香。”
“共生号”驶离醉星时，林宇打开酒壶，里面没有酒，只有颗正在发芽的种子——是逆生草和共生花的杂交种。艾拉把种子扔进培养舱，老周在旁边调试生长参数，星野趴在舷窗上，看着醉星变成颗摇晃的酒杯，突然喊道：“下次来，我要酿杯‘我们’！”
酒壶里的种子突然破土而出，嫩芽上挂着颗露珠，映出西个人的笑脸，在星光下闪闪烁烁，像杯永远喝不完的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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