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共生晶的震颤
“归航号”的能量舱里，共生晶的嗡鸣越来越急促，像只濒死的蜂鸟在胸腔里扑腾翅膀。林宇盯着晶体内那道新裂开的细纹，指尖按在能量调节阀上，指节泛白——这道纹是昨夜突然出现的，起初细如发丝，此刻己蔓延到晶核边缘，像条贪婪的蛇，正一点点啃噬着金蓝交织的光纹。
“林叔，读数又掉了！”小澈举着监测仪跑过来，屏幕上的能量值从89%骤降到67%，红色警报灯在舱壁上明明灭灭，“暗族那边的月魄石能量快耗尽了，光砂也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共生晶会彻底崩碎的！”
林宇没回头，只是将光族能量阀又拧紧了半圈。灼热的光能顺着管道涌入共生晶，接触到裂痕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白雾蒸腾中，裂痕似乎稳住了，但晶体内的蓝光却黯淡了几分——暗族的能量正在被强光吞噬。
“不能只靠光族能量！”暗族的小晴抱着最后一袋月魄石冲进来，石头上还沾着她的体温，“奶奶说过，共生晶要光暗平衡，就像白天和黑夜，少了谁都不行！”她将石头砸碎，粉末撒向晶核，蓝光果然恢复了些生气，可裂痕又趁机往前爬了爬。
“平衡？”林宇咬着牙笑了声，嘴角沾着的血沫在灯光下泛着腥气，“现在哪还有平衡可言？”昨夜为了护住即将崩溃的晶核，他强行注入了过量光能，导致光暗比例彻底失衡，就像往冰水里泼了滚油，不炸才怪。
小澈突然扑到晶核前，伸出手就要按向暗族能量阀。小晴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你的光族体质碰暗族阀门会被冻伤的！”
“总不能看着它碎掉！”小澈的手背己经被光能灼出了水泡，却还是盯着那道裂痕，“我爹说过，共生晶是三百年前光暗两族一起铸的，里面藏着两族工匠的血和泪，碎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回真正的星图了。”他甩开小晴的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暗族阀门，就发出“嗤”的一声，白烟冒了起来。
“住手！”林宇冲过去把他拽开，自己握住了阀门。暗族的能量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瞬间泛起青斑。他却像没感觉似的，慢慢调节着阀门，让蓝光一点点渗入晶核，“光族的热，暗族的冷，碰在一起才是共生晶的温度，你们这些孩子懂什么。”
金蓝两色的光纹在晶体内慢慢缠绕，裂痕的蔓延速度果然慢了。可林宇的手臂己经冻得发紫，另一边被光能灼得通红，像冰火两重天。小澈和小晴看着他手臂上交错的伤痕，突然一起扑过去——小澈按住光族阀门，将能量调弱了些，小晴则往暗族管道里添了把带着体温的月魄石粉末，让寒气没那么凛冽。
“林叔说得对，要平衡。”小澈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背的水泡破了，血珠滴在晶核上，竟让裂痕微微收缩了些，“光族不能太急，暗族也不能太冰。”
小晴点头，往自己的能量瓶里滴了滴光族的光砂液，再注入暗族管道，蓝光里掺了点暖金色，果然没那么刺冷了：“就像熬汤，光族是火，暗族是水，火太大就糊了，水太多就淡了，得慢慢调。”
林宇看着两个孩子笨拙地调节能量阀，突然笑了。他想伸手摸摸他们的头，可手臂己经动不了了，只能看着晶核里的金蓝光纹重新交织成漂亮的螺旋，那道裂痕在光纹的包裹下，慢慢渗出细碎的光点——像是在自我修复。
“当年铸晶的时候，光族工匠偷偷在里面藏了片光叶，暗族工匠悄悄埋了滴泪晶。”林宇的声音有些发飘，视线开始模糊，“他们都说对方藏私，其实啊，那是光想给暗留丝暖，暗想给光存点凉……”
话没说完，他就倒了下去。小澈和小晴赶紧扶住他，发现他手臂上的青紫和红肿正在慢慢消退，晶核里的裂痕己经变成了道淡淡的金线，金蓝光纹在上面流转，像给裂痕系了条漂亮的丝带。
“林叔！”小澈晃着他的肩膀，却发现林宇只是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监测仪上的能量值慢慢回升到95%，红色警报灯熄灭了，舱里只剩下共生晶轻微的嗡鸣，像首温柔的歌。
小晴突然指着晶核：“你看！裂痕上长出光纹了！”
果然，那道金线周围，金蓝两色的光纹正一点点编织成网，将裂痕完全覆盖，最后凝成一颗小小的、像眼睛一样的光斑，在晶核里轻轻闪烁。
“这是……”小澈愣住了。
“是新的共生纹。”林宇不知何时醒了，声音还有些沙哑，“光暗不是在打架，是在互相修补啊。”
舱外的星风吹过，带着光族星域的暖，裹着暗族星云的凉，一起涌进能量舱，落在共生晶上。晶核里的光斑眨了眨，像在回应这跨越三百年的和解。小澈和小晴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能量阀，这一次，光族的灼热和暗族的冰凉碰在一起，竟生出了恰到好处的温暖。
林宇靠在舱壁上，看着两个孩子认真调节能量的侧脸，突然觉得，共生晶的震颤不是崩溃的预兆，而是新生的胎动——就像光暗两族，吵了三百年，终于在这颗晶核里，长出了彼此都舒服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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