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织星城里的双生线
“共庆号”驶入织星城时，恰逢晨雾未散。这座悬浮在星云中的城池，楼宇皆由蛛丝般的光轨连接，家家户户的窗棂上都垂着流光溢彩的丝线，晨光穿过雾霭，将整座城染成打翻了的染缸，赤橙黄绿在丝线间流转，像无数条凝固的彩虹。
“这就是能把故事绣进天幕的地方？”小澈趴在船舷上，指尖划过舷窗上凝结的水汽，在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轨，“听说这里的绣娘能让针脚跟着星象走，绣出的星图会随季节转方向。”
小晴正对着导航仪比对坐标，闻言抬头笑：“老工匠说，织星城的‘双生绣’最神奇——两根线同穿一针，一根引着日光走，一根追着月影跑，最后绣出的纹样，白天看是炽阳焚天，夜里就成了寒潭映月。”
说话间，“共庆号”己穿过最后一层光轨，稳稳停在织星港的悬浮码头上。码头上早站着位银发老妪，身着绣满星子的长袍，手里拄着根缠满丝线的木杖，杖头那颗鸽蛋大的珠子，在雾里闪着温润的光。
“是共铸港来的孩子吧？”老妪声音像揉过的棉线，柔和却有力，“我是织星阁的掌事，人称‘线婆婆’。你们要的‘天幕星图’，得用双生线打底，少一根都不成。”
她领着众人穿过雾巷，两侧房檐垂下的丝线不时拂过肩头，触感冰凉，细看竟都是极细的金属丝，裹着层琉璃膜，在光下泛着虹彩。“这是‘星髓丝’，”线婆婆回头解释，“是陨星穿过大气层时，烧熔的内核凝结成的，既带着日光的烈，又藏着月影的柔，正好配你们的光暗双生。”
织星阁在城池最高处，阁顶是个巨大的镂空穹顶，阳光透过镂空处，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星图。数十位绣娘围坐在穹顶下，手里的绣绷比床还大，绷着块半透明的“云绡”，近看是纱，远看却像流动的雾。
“这就是天幕的‘布’，”线婆婆指着云绡，“寻常丝线绣不出星轨的活气，得用你们带来的‘信物’融进线里。”
小澈赶紧掏出那截重铸过的炽阳剑碎片，小晴也取出玄阴盾的边角料。线婆婆将碎片扔进个银盆，盆里盛着泛着月华的液体，碎片遇液即化，在盆底凝成两缕线——一缕金红如熔焰，一缕银蓝似寒潭，正是光暗双生的颜色。
“这是‘忆魂水’，”线婆婆搅了搅盆里的线，“能把物件里藏的记忆融出来。你们看，这金红线上浮动的光斑，是共铸炉里的火；银蓝线上的涟漪，是映月湖的波。”
绣娘们立刻行动起来，两人一组，共执一针。执金红线的绣娘跟着日影移动绣绷，执银蓝线的则盯着地面星图的阴影，针尖起落间，金红与银蓝在云绡上交织，时而金红为主，银蓝作缀，时而银蓝铺底，金红点睛，竟真如小晴所说，同一处纹样，换个角度看，就换了番天地。
小澈看得手痒，忍不住凑到一位绣娘旁：“我能试试吗？”
绣娘笑着让开位置，教他捏针的手法：“记住，双生线最忌‘抢’，你退我进，你显我藏，才是相生不是相克。”
小澈笨手笨脚地扎下第一针，金红线猛地绷首，竟把旁边的银蓝线缠成了疙瘩。奥特：我，史上最强蓝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奥特：我，史上最强蓝奥！最新章节随便看！线婆婆用木杖轻轻一拨，疙瘩瞬间解开：“急什么？当年光暗两族争了三百年，不就是输在一个‘抢’字上？你看这线，金红往前时，银蓝得弯个弧度让它过去，等银蓝要铺展，金红就得收着点力气，这才叫‘和’。”
小晴接过另一根针，试着让银蓝线顺着金红的轨迹绕了个圈，两种颜色立刻融成淡淡的紫，像极了共铸炉里的焰心：“这样吗？”
“对喽！”线婆婆拍了下手，“这紫，就是两族都没见过的新颜色，叫‘同辉’。”
绣到第七日，云绡上的星图己初现雏形：共铸港的灯火、同辉树的枝桠、熔月港的船帆，甚至连小澈和小晴在铁匠铺刻名字的模样，都被双生线细细密密地绣了进去。最妙的是中央那片空白，线婆婆说要留着，等个特别的时辰。
这天夜里，织星城的“双星汇”天象如期而至——光族的守护星“炽日”与暗族的“寒月”恰好停在穹顶镂空的正上方，两星光芒透过云绡，在空白处投下完美的十字光斑。
“就是现在！”线婆婆一声令下，小澈与小晴同时下针，金红与银蓝沿着光斑的轨迹游走，交汇于十字中心时，两线突然自行缠绕，在云绡上凝成颗旋转的双色星，星的每一面都流转着光暗交融的“同辉”色。
绣成的刹那，整座织星城的丝线都亮了起来，从阁顶到巷尾，所有星髓丝都跟着双生线的轨迹闪烁，仿佛整座城在复述他们的故事。线婆婆取下云绡，轻轻一抖，那幅星图竟飘向夜空，贴在星云之上，真成了幅会随星象转动的天幕星图。
“这图能亮三百年，”线婆婆望着天幕，木杖上的珠子与星图共鸣，“三百年里，路过的星舰看到它，就知道曾有光暗两族，把仇恨绣成了牵挂，把割裂补成了圆满。”
小澈摸着指尖残留的线痕，突然明白老工匠那句话的意思——所谓“共铸”，从不是把两样东西砸成一块，而是像这双生线，各有各的轨迹，却总能在某个节点，绕出个温暖的结。
小晴指着天幕上那颗双色星，轻声说：“你看，它在眨眼睛呢。”
可不是么，那星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极了当年在共铸炉边，两人相视而笑时，眼里闪的光。
“共庆号”离港时，线婆婆送了他们两轴双生线，金红与银蓝缠绕在一起，像根拧不断的绳。“下次来，绣你们的孩子吧，”她挥着手笑，“我猜那孩子的睫毛，一根是金红，一根是银蓝。”
船驶入星轨时，天幕星图在后方渐渐缩小，却亮得愈发清晰。小澈把双生线缠在船舵上，线随舵转，竟让“共庆号”的航迹都泛起淡淡的同辉色。
“下一站去哪？”小晴靠在舷边，手里转着线轴。
小澈看着导航仪上新跳出的坐标，那是个从未见过的星域，标注着“万融海”。“听说那里的海水能融万物，却独独融不了真心。”他转头看向小晴，眼里的光比炽日星还亮，“去看看咱们的真心，能不能在那海里开出花。”
海风卷着双生线的线头，在甲板上画着圈，像个未完待续的句号，又像个刚刚开始的逗号。织星城的光渐渐远了，但天幕上的星图，己在他们心里，绣下了永不褪色的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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