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五层的修为如同给王美丽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让她在黑河集这片泥沼中行走时,多了几分底气。
她并未张扬,反而将气息收敛得更加完美,维持在刚入炼气五层的样子,依旧是那个低调的散修“墨影”。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毒叟的失踪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
集市上的气氛日渐紧张,一些小帮派和独行散修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目标。熊霸加强了集市的巡逻,但收效甚微,黑水帮的势力如同鬼魅,始终隐藏在阴影里。
这一日,王美丽正在摊位前整理新到的一批“腐心草”(一种剧毒灵草,是炼制某些特殊丹药的材料),一个面色惶恐的年轻散修凑了过来,是经常在她这里买低价丹药的熟客之一,名叫阿木。
“墨……墨前辈,”阿木改了称呼,声音发颤,“您听说了吗?东街的‘快刀刘’昨晚也失踪了!他可是炼气五层的好手啊!有人看见黑水帮的赵无延在他失踪前去过他的住处!”
王美丽手中动作不停,淡淡道:“哦?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阿木急切道,“现在大家都说,黑水帮是在清除所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人,接下来不知道轮到谁!墨前辈,您手段高强,能不能……能不能庇护一下我们这些弱小的?”他眼中满是希冀。
王美丽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扫过附近几个竖着耳朵、面带忧色的低阶摊主。人心惶惶,正是利用的好时机。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黑水帮势大,熊老大似乎也……唉,老夫一人之力,如何能与整个黑水帮抗衡?”
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不过,坐以待毙绝非良策。老夫近日炼制了一种特殊的‘感应符’,若遇危险,将其激发,附近持有子符的道友便能有所感应,或可赶来相助,或能及时示警。
”她取出几张绘制着复杂纹路、气息隐晦的符箓,“数量有限,每张只需五块下品灵石。”
这所谓的“感应符”,其实是她结合《幽魂噬魄真经》中对魂力感应的技巧和普通传讯符原理捣鼓出来的半成品,效果有限,距离不能太远,但在此刻恐惧蔓延的氛围下,却成了救命稻草。
阿木和其他几个摊主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掏出灵石购买。王美丽“勉强”卖出七八张,收获数十灵石,更重要的是,在这些低阶散修中初步建立了一个以她为核心的、脆弱的情报网和互助联盟的雏形。她并不指望这些人能帮上什么大忙,但只要信息能流通,她就能更快地掌握黑水帮的动向。
果然,没过两天,阿木就偷偷跑来报信:“墨前辈,不好了!我听到消息,黑水帮好像要对熊老大手下的‘焦屠’下手!就在今晚,在沼泽南面的‘鬼哭林’交易一批违禁药材时伏击他!”
王美丽眼中精光一闪。焦屠是熊霸的心腹,炼气五层,实力不弱。黑水帮对他下手,意味着彻底撕破脸,准备与熊霸正面开战了?这是个机会,一个驱虎吞狼、火中取栗的机会!
她迅速分析利弊:熊霸若倒,黑水帮独大,对她绝无好处。但若提前告知熊霸,自己难免暴露。最好能让双方两败俱伤。
一个计划瞬间成形。她给了阿木几块灵石作为奖赏,叮嘱他严守秘密。随后,她换上一身夜行衣,悄然离开集市,并未首接前往鬼哭林,而是绕道去了黑水帮据点附近。
她选中了一个落单的、在外围放哨的黑水帮底层帮众(炼气三层),如同鬼魅般靠近,万魂幡一卷,在其发出声响前便将其魂魄吞噬,读取了部分零碎记忆,确认了伏击焦屠的计划属实,且带队的是赵蟒的副手,炼气六层的“毒秀才”薛明。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王美丽处理掉尸体,转而前往熊霸的据点。她并未现身,而是用匿名的方式,将一张写着“今夜子时,鬼哭林,薛明伏击焦屠”的字条,裹着一块石子,精准地扔进了熊霸石屋的窗户。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远遁,找了一处能远远观望鬼哭林方向的高地,隐匿气息,静观其变。
子时将近,鬼哭林方向果然传来了隐约的术法轰鸣和喊杀声!战斗异常激烈,灵光闪烁,显然双方都投入了主力。
王美丽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约莫一炷香后,战斗声渐渐平息。她看到数道狼狈的身影从鬼哭林方向仓皇逃回黑水帮据点,其中似乎没有薛明的身影。而熊霸一方,也无人凯旋而归。
“两败俱伤……”王美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的目的达到了。经此一役,黑水帮损失一名炼气六层骨干,实力受损;熊霸虽保住焦屠(或许),但也必然损失不小,双方矛盾彻底激化,再无缓和可能。
第二天,消息传开,黑河集一片哗然。熊霸宣布全面与黑水帮开战,悬赏黑水帮成员的人头。黑水帮则龟缩不出,但阴狠的报复随时可能到来。集市秩序大乱,人人自危,但奇怪的是,再没有独行散修失踪的消息传出——黑水帮的注意力,己经完全被熊霸吸引了过去。
王美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这场由她亲手挑起的风暴。她依旧经营着摊位,偶尔通过阿木等人了解战况,同时加紧利用新获得的灵石购买材料,尝试炼制更高级的丹药,尤其是能够快速恢复魔气、甚至短暂提升战斗力的丹药。乱世之中,这些才是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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