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十八章 各方招揽与身世之谜
吴钩的尸体被迅速清理下去，暖玉地面上的血迹也被擦除，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从未发生。但大殿内的气氛，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和谐”。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各方势力的目光在凌雨身上交织，有惊异，有审视，有贪婪，也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凌雨回到角落的座位，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默默运转功法，平复着体内激荡的灵力和翻涌的气血。刚才那一战，看似赢得干脆，实则凶险无比。吴钩的狠辣和经验远超寻常炼气八层，若非自己的战斗本能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加上改良石甲符的出其不意，倒下的很可能就是自己。青钢短剑的剑锋上，还残留着一丝幽蓝的毒痕，显示着对方兵刃的歹毒。
他端起一杯灵酒，指尖微不可查地有些发白。他知道，自己己经成了全场焦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果然，宴席刚重新开始不久，便陆续有人前来搭话。
最先过来的竟是万符斋的瘦小掌柜，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凑近低声道：“林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老夫早就看出公子非池中之物！不知公子可愿成为我万符斋的客卿符师？待遇方面绝对从优，每月固定供奉，绘制符箓另算，而且本斋可为您提供庇护，青狼帮那边……”
凌雨心中冷笑，这掌柜倒是会见风使舵，之前收购符箓时可没这般热情。他淡淡打断：“多谢掌柜美意，在下闲散惯了，暂无此意。”
掌柜的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一笑，也不纠缠，退了下去。
紧接着，一个穿着华贵皮裘、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的胖商人端着酒杯过来，笑眯眯地道：“林公子少年英雄，佩服佩服！鄙人乃是‘雪原商行’的管事，我们商行最缺的就是公子这样有实力的年轻才俊。公子若有意，可加入我们商行的护卫队，不但报酬丰厚，还能随商队行走北地，增长见闻，岂不快哉？”
凌雨同样婉拒。加入商行看似安稳，实则束缚太多，而且他志不在此。
随后，又有几个中小势力的代表过来试探，或招揽，或结交，都被凌雨不卑不亢地应付过去。他心中清楚，这些人都不过是探路石，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他的目光，始终留意着上首主位区域。城主依旧笑容儒雅，与身旁的刘副城主低声交谈，似乎对下方的招揽视若无睹。寒螭真人则闭目养神，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而那位白小姐，自坐下后便安静品茗，姿态优雅，对投向她的大量目光视而不见，偶尔与身旁一位穿着冰风谷服饰的老者低声说一两句。
然而，凌雨能感觉到，一道冰冷而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丝，始终若有若无地缠绕在自己身上。来自寒螭真人！这位金丹修士，果然对他产生了兴趣。
就在这时，一名侍者悄然来到凌雨身边，低声道：“林公子，我们副城主有请，偏殿一叙。”
来了！凌雨心中一动，真正的考验来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跟着侍者离开喧闹的大殿，来到一处安静雅致的偏殿。
偏殿内，只有刘副城主一人，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
“晚辈林雨，见过刘副城主。”凌雨上前行礼。
刘副城主转过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示意凌雨坐下：“林公子不必多礼。方才殿中之事，让公子受惊了。青狼帮那群粗人，不懂规矩，本官定会严加管束。”
“副城主言重了，切磋比试，难免失手。”凌雨平静回应。
刘副城主深深看了凌雨一眼，笑道：“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和心性，更是难得一见的符道天才，未来不可限量啊。不知公子师承何处？来我雪狼城，所为何事？”
终于问到根脚了。凌雨早己准备好说辞，依旧是那套家传手艺、南边遭灾、北上投亲的说辞，只是语气更加恳切，细节也补充得更“真实”了一些。
刘副城主听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原来如此。公子既是人才，留在北风驿那种地方，未免委屈了。城主大人求贤若渴，若公子愿意，可入城主府担任客卿，资源、地位，绝不会亏待公子。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有了城主府这层身份，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凌雨心中明了，这是在以势压人，同时也是抛出了橄榄枝和护身符。加入城主府，确实能暂时解决青狼帮的麻烦，但从此也将被打上城主府的烙印，失去自由，成为权力博弈中的棋子。
他沉吟片刻，面露“感激”之色：“承蒙城主大人和副城主厚爱，小子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子还需斟酌一二，望副城主见谅。”
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刘副城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似乎对凌雨的回答并不意外，呵呵一笑：“应当的，应当的。公子慢慢考虑，城主府的大门，随时为公子敞开。”他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方才见公子施展的剑诀，看似基础，却暗含玄妙，不知是何来历？老夫观之，似乎与南方云澜剑宗的路数，有几分神似啊？”
云澜剑宗！
凌雨心中剧震，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刘副城主眼光如此毒辣，竟然能从他那融入了末世厮杀技巧的基础剑招中，看出云澜剑宗的影子！
是试探？还是他己经掌握了什么？
凌雨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云澜剑宗？副城主说的是南方那个大宗门吗？小子久居边陲，孤陋寡闻，未曾听闻。家传的几手粗浅剑法，乃是祖上所传，具体来历，小子也不得而知。”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一切推给了“祖传”。
刘副城主盯着凌雨看了片刻，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夫多心了。公子请回席吧，好好考虑本官的建议。”
凌雨躬身告退，走出偏殿时，感觉后背己经湿透。刘副城主最后那个关于云澜剑宗的问题，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对方是随口一问，还是意有所指？自己的身份，是否己经引起了怀疑？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大殿，感觉投向自己的目光更加复杂。他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名侍者走了过来，这次，递上的却是一张素雅的白色笺纸，上面只有一行清秀的字迹：
“今夜子时，静雪园，湖心亭一叙。——白”
是那位白小姐的邀约！
凌雨握着这张轻飘飘的笺纸，却感觉重若千钧。城主府的招揽，青狼帮的敌意，刘副城主的试探，现在又加上了这位神秘白小姐的夜间私邀……
今夜这场宴会，他己被彻底卷入漩涡中心。而这张突如其来的邀约，是新的危机，还是……揭开谜团的契机？
子时的静雪园湖心亭，他去，还是不去？
凌雨抬起头，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仿佛看到了那座被风雪环绕的静谧园林，以及园林深处，那位如同冰雪仙子般神秘的白衣女子。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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