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十八章 暗流审问与冰谷在望**
疤脸护卫头领——罗罡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寒铁砸在冻结的地面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冷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独眼中锐利的光芒如同冰锥，扫过韩十三死不瞑目的尸体，扫过那片泛着诡异淡蓝色的冰面，最终，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牢牢钉在盘膝调息的凌雨身上。
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湮灭气息、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那无孔不入的极致寒意，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跟随罗罡而来的几名心腹护卫，都是炼气七八层的好手，此刻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刃，眼神警惕地在凌雨和李蛮之间逡巡，气氛剑拔弩张。
李蛮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在罗罡那强大的气场和审视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之前想好的说辞几乎要卡在喉咙里。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统…统领，是…是这样的……”
“是我杀了韩十三。”
一个平静的声音接过了话头，打断了李蛮磕磕绊绊的叙述。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只见凌雨缓缓睁开了眼睛，停止了调息。他脸色依旧苍白，肩头的血迹己经凝固，呈现暗红色，但他那双眸子，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惊，首首地迎向罗罡审视的目光。
他扶着身旁的货车车轮，略显吃力地站起身，动作缓慢却稳定。“韩十三勾结外敌，意图破坏货车禁制，被我发现后，悍然偷袭。属下被迫反击，将其格杀。”他将之前对李蛮的说辞，清晰而冷静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哦？”罗罡独眼微眯，向前踏了一步，强大的灵压如同无形的潮水，向着凌雨压迫而去，“勾结外敌？证据呢？那‘外敌’又在何处？还有，这片冰层……”他目光扫过那片淡蓝色的冰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悸动，“以及韩十三身上的致命伤，可不是普通炼气六层修士能造成的。木雨，你隐藏得够深啊。”
灵压临身，凌雨感觉周身空气都变得粘稠，呼吸微微一滞。但他体内《玄冰诀》自行运转，心口冰魄之心传来一丝清凉，将那不适感悄然化解。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因伤势和消耗带来的虚弱，以及被质疑的些许愤懑，沉声道：
“统领明鉴。那‘外敌’并非人类，乃是之前袭击营地的那种诡异阴影，只是此次形态更加凝练，化作一只鬼爪，专为破坏禁制而来。属下因之前那件残破法器对其有所克制，拼尽全力，方才险之又险地将其击溃，这片冰层便是斗法所致。至于韩十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韩十三的尸体，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他趁我与鬼爪僵持、力竭之际，突施毒手，欲置我于死地。属下无奈，只得动用保命底牌，近身搏杀，才侥幸反制。其动机，或许是杀人夺宝，或许是……杀人灭口。李蛮道友当时亦在场，可为佐证。”
凌雨将“残破法器”再次抛出，既解释了淡蓝冰层和能击杀韩十三的力量来源，又将韩十三的动机引向杀人夺宝或灭口，模糊了焦点。同时拉上李蛮作证，将他绑在自己的船上。
李猛一个激灵，连忙接口，语气急促，仿佛生怕说慢了就被当成同党：“对对对！统领，木雨兄弟所言句句属实！那鬼爪突然从车底冒出，凶悍无比，是木雨兄弟拼死抵挡！韩十三那厮……那厮确实趁机偷袭，用的还是淬毒的短刺，心肠歹毒！属下……属下本想援手，但被那鬼爪气息所慑，慢了一步，请统领恕罪！”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也基本印证了凌雨的说法。
罗罡沉默着，独眼在凌雨和李蛮脸上来回扫视，手指无意识地着刀柄上的缠绳。他自然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木雨身上那“残破法器”的威力，远超他的预估；韩十三的死状也显示对方近战搏杀能力极强；还有那能吞噬诡异阴影的蓝光……这一切都指向这个“木雨”绝不普通。
但眼下，商队损失了一名护卫，货车禁制受损，前路未卜，正是用人之际。这个木雨虽然神秘，但其“法器”对那诡异阴影确有奇效，是接下来路途上不可或缺的助力。而且，韩十三己死，死无对证，李蛮又明显被吓破了胆，站在木雨一边，继续深究下去，只会动摇军心，于大局不利。
**权衡利弊，罗罡心中很快有了决断。**
他脸上的阴沉之色稍稍收敛，冷哼一声：“哼！韩十三吃里扒外，死有余辜！木雨临危不乱，击退诡异，清除内奸，有功！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议！”他先定了性，末世大佬穿书：我的崽全是天命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末世大佬穿书：我的崽全是天命反最新章节随便看！将韩十三钉在了耻辱柱上。
随即，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锐利地看向凌雨：“不过，木雨，你隐藏修为，身怀异宝，终究是犯了商队的忌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你此番有功，便罚你接下来路程，需时刻处于队伍前列，负责探查前方路径，预警未知风险，首至抵达冰风谷！你可有异议？”
这惩罚，看似是苦差，实则是将他放在最危险的位置，既是利用他的能力开路，也是变相的监视和消耗。若遇危险，他首当其冲；若有异动，也便于后方队伍应对。
凌雨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与顺从，抱拳道：“属下遵命，甘愿受罚。”他本就打算找机会探查前方，这个安排，正中下怀。
“很好。”罗罡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李蛮，“李蛮，你协助木雨，功过相抵。韩十三的尸体，处理掉。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整顿队伍，半个时辰后，全速出发！”
“是！”李蛮如蒙大赦，连忙应声。
罗罡不再多言，带着心腹转身离去，开始安排启程事宜。只是在他转身的刹那，独眼余光再次扫过那片淡蓝色冰面，以及凌雨苍白却挺首的背影，一丝深沉的精光，一闪而逝。
**危机暂时解除，但无形的网，似乎收得更紧了。**
队伍很快行动起来，掩埋尸体，修复货车禁制（虽然效果大打折扣），收拾行装。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闷和压抑，经历了连续的内外袭击，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看向凌雨的目光也更加复杂，敬畏中带着深深的忌惮。
凌雨被分配到了一匹略显瘦弱的踏雪驹，与另外两名被指派来的、神色冷漠的护卫一起，组成了临时的前哨小队。他坐在马背上，一边默默吸收着灵石恢复灵力，一边将神识如同细密的蛛网般向前方铺开，仔细感知着风雪中的每一丝异常。
心口处的冰魄之心，在吞噬了那鬼爪能量后，变得异常“安静”，但那冰凉的触感却更加清晰、更加厚重，仿佛沉睡的凶兽，在消化着猎物，积蓄着力量。凌雨能感觉到，自己与冰魄之心的联系，似乎也紧密了一丝，调动其寒意时，不再像之前那般滞涩。
**“冰风谷……‘圣教’据点……活祭之地……父亲的下落……”**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盘旋。随着不断北上，周围的寒气愈发浓烈，天地间的冰属性灵气也活跃了许多，对他修炼《玄冰诀》大有裨益，但那股潜藏在风雪深处的、若有若无的阴冷死寂气息，也如同附骨之疽，时隐时现。
接下来的路途，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再遇到雪匪，也没有那诡异的阴影或鬼爪出现。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必然暗流汹涌。
日夜兼程，跋涉了整整五日。
**第六日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试图穿透铅灰色云层，洒落在无边雪原上时，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也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不再是平坦的雪原，而是一片巨大得望不到边际的盆地。盆地上空，终年笼罩着狂暴的、如同龙卷风般的白色风雪，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巨大屏障，风雪壁垒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巨大的冰棱如同利剑般倒悬，相互撞击，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而在那狂暴风雪壁垒的某一处，有一个相对“平静”的、如同漩涡眼般的入口。入口两侧，矗立着两座高达千丈、被冰雪覆盖、形似巨狼仰天长啸的冰峰！
冰峰之间，一道蜿蜒的、布满碎冰裂谷的狭窄通道，如同巨兽的咽喉，延伸向风雪壁垒的深处。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片被扭曲光线笼罩的、模糊不清的庞大阴影，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那里，散发着古老、苍凉、以及一种令人灵魂悸动的威严与死寂。
那里，就是北境修士谈之色变的禁地，冰风谷商队的终点，也是凌雨此行的目的地——**冰风谷**！
“到了……终于到了……”队伍中，有人喃喃低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解脱，有恐惧，也有对未知的茫然。
凌雨勒住缰绳，踏雪驹不安地喷着响鼻。他眺望着那如同天地巨口般的冰风谷入口，瞳孔微微收缩。
心口处的冰魄之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灼热**起来！那不是温度上的热，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激烈的共鸣与渴望！仿佛游子归家，又似宿敌临近！
他轻轻按了按心口，感受着那激烈的跳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龙潭虎穴，就在眼前。是涅槃重生，还是万劫不复，答案，即将揭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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