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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权贵欺市初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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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游在广东会馆安顿下来后,开始有意识地通过同乡关系接触京城的商业圈。经黄伯引荐,他结识了在京城经营"闽粤茶行"多年的马老板。这位年过半百的商人面色憔悴,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愁。

一、茶行劫难

马老板的茶行位于南城繁华的珠宝市街,是祖传三代的产业。包游初次造访时,虽己听黄伯略述情况,但亲眼所见仍让他心头一震。

"包先生请看,"马老板颤抖着手指向空荡荡的货架,"这里原本摆满了各地名茶,如今..."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事情发生在一月前的一个晌午。马老板正与熟客品鉴新到的武夷岩茶,忽然七八个彪形大汉闯进店铺。为首的是个身着绸缎、趾高气扬的中年人,自称是恒泰贝勒府的管家。

"老马头,"那管家将一纸文书拍在柜上,"贝勒爷看上你这铺面了,三日内搬走,这些银子算是补偿。"说着丢下一袋银子,叮当作响,显然分量不足。

马老板据理力争:"这铺子是我马家祖产,有地契为证!便是贝勒爷,也不能强占民产啊!"

管家冷笑:"贝勒爷是镶黄旗的皇亲,看上你的铺子是给你脸面!"说罢一挥手,手下便开始打砸。上等的景德镇茶具、珍藏的老茶饼被肆意毁坏,茶叶撒了一地。

最让马老板痛心的是,他告到顺天府后,书吏先是推诿,后来索性明说:"马老板,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旗人宗室?认栽吧。"

二、实地暗访

包游决定亲自探查。他换上寻常布衣,来到珠宝市街。只见原"闽粤茶行"的招牌被扔在巷角,取而代之的是簇新的"辽东皮货"招牌。工人们正忙碌地装修,语气间对贝勒爷充满敬畏。

包游假意闲逛,与隔壁绸缎庄的老板搭话。

"唉,马老板真是倒了大霉。"老板压低声音,"那日我亲眼所见,贝勒府的人如狼似虎。这京城里,汉商终究是二等民啊。"

包游又转到街角茶摊,要了碗大碗茶,与摊主闲聊。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摊主是个健谈的老汉,"这珠宝市街最近可不太平。贝勒爷势力大,连顺天府都让他三分。"

通过暗访,包游意识到此案远非普通财产纠纷,而是触及了清朝最敏感的满汉之别和旗人特权问题。

三、法律困境与策略萌芽

当晚,包游在会馆客房内挑灯夜读。《大清律例》摊满一桌,他重点查阅"户律·田宅"和"刑律·贼盗"中关于强占民产的相关条款。

"律法明明禁止强占民产,"包游眉头紧锁,"但涉及旗人时,这些条款就像没了牙齿的老虎。"

马老板次日来访,见包游房内景象,感激又忐忑:"包先生,若是太难...就算了吧。"

"不,"包游抬头,目光坚定,"正因其难,才更要讨个公道。"

他铺开纸张,开始拟定策略:

"首接告贝勒强占,无异以卵击石。但我们可先从'毁坏财物'入手,这是明摆着的事实。顺天府再推诿,也不敢完全无视。"

包游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第一步,状告贝勒府管家毁坏财物,要求赔偿。

第二步,在审理中引入铺面产权问题。

第三步,借助舆论施压..."

马老板听得入神,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

西、山雨欲来

包游放下笔,正色道:"马老板,此案艰难,但包某愿尽力一试。这不仅是为了您,更是为了京城万千商贾讨一个公道!"

马老板热泪盈眶,正要跪谢,被包游急忙扶住。

"使不得!捍卫正义本就是我辈读书人的本分。"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包游走到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京城夜景。这座帝都,表面繁华似锦,内里却暗流涌动。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不仅是一场诉讼,更是一场关乎律法尊严与社会公正的较量。

"包先生,"马老板担忧地说,"听说那贝勒爷性格暴戾,您要多加小心。"

包游转身,脸上是义无反顾的坚毅:"邪不压正。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要讲王法。"

雨越下越大,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在包游心中,正义的火焰己经点燃,必将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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