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见清晰地感觉到,某种联系正在变得稀薄,仿佛她与这个世界的锚点正在一个个松动。
恐慌不再是骤然的爆发,而是一种持续的低压,弥漫在她每一个精心维持的笑容背后。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团队日程会议上,沈初见将一份制作精良的企划书推到七位少年面前。
封面上,是深邃的夜空下绚烂舞动的绿色极光,标题是——《北境寻光:七日创作营》。
“我们需要一场彻底的沉淀,”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
“远离所有喧嚣,去一个能看见极光的地方。没有行程,没有外界干扰,只有音乐,和我们自己。”
企划书里详细规划了前往北欧偏远小镇的行程,那里以纯净的星空和极高的极光出现概率闻名。
她甚至提前联系好了当地一座孤悬于湖边的木屋,作为他们临时的“家”。这个提议太过突然,也太过浪漫,以至于少年们一时都愣住了。
没有太多疑问,几乎是全票通过。一种冥冥中的预感,或者说是一种对沈初见那份深藏悲怆的无声回应,让他们选择了顺从。
飞行,转机,再乘坐漫长的雪国列车,最后是颠簸的越野车。当那座红色的、冒着袅袅炊烟的木屋出现在被冰雪覆盖的湖畔时,仿佛真的抵达了世界的尽头。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白日变得短暂,黑夜漫长而纯粹。
木屋里只有最简单的设施,没有网络信号,取暖依靠壁炉。他们像七个最普通的少年,轮流做饭,尽管常常搞得一团糟。
大部分时间,他们围坐在暖融融的壁炉旁,弹着吉他,随意哼唱,将旅途的感悟、对未来的迷茫、还有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揉进即兴的音符里。
沈初见不再是经纪人,她只是沈初见,会因为他们蹩脚的厨艺大笑,会裹着厚厚的毯子听他们弹琴,会在星空下安静地散步。
贺峻霖看着窗外无尽的雪原,感叹:“这里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宋亚轩接口:“要是能一首停在这里就好了。”
沈初见的心猛地一缩,脸上却漾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那就好好记住现在的每一刻。”
这七天,沈初见像一个最贪婪的收藏家,用眼睛、用耳朵、用所有的感官,疯狂地收集着关于他们的一切。
她记住了马嘉祺在炉火旁修改歌词时专注的侧影;记住了丁程鑫在湖边雪地上独自起舞时,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寂寥与美丽;记住了刘耀文笨拙地试图堆一个巨大雪人时的执拗;记住了宋亚轩被北极光惊呆时,那双比极光还亮的眸子;记住了张真源将热可可递给她时,掌心传来的稳定温度;记住了贺峻霖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只为了逗她开心的努力;记住了严浩翔用镜头记录下大家最自然状态时的安静身影。
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在木屋的露台上站很久,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仰望着那片清澈得不像话的星空,祈祷着,也恐惧着。
祈祷奇迹发生,恐惧离别来临。少年们默契地轮流陪着她,不说话,只是并肩站着,共享这片寂静。一种近乎神圣的宁静与哀伤,笼罩着这北境的一隅。
在旅程的最后一夜,奇迹发生了。
深邃的夜空中,绿色的光带如同巨大的帷幕,毫无预兆地开始舞动,先是淡淡的一抹,继而越来越亮,越来越汹涌,染绿了整片天空和冰封的湖面,仿佛诸神在天际挥洒着光绘。
那是一种超越语言形容的、震撼灵魂的美。
七个人都被这天地间的神迹震慑,屏息凝神。
就在这时,马嘉祺第一个转过身,面向沈初见。极光映照下,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温柔。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将一个轻柔如羽翼的吻,印在了沈初见的额头上。那是一个不掺杂任何欲望的、充满了珍视与告别的吻。
紧接着,丁程鑫上前一步,同样沉默地,吻了吻她的左脸颊,动作带着他特有的、克制下的滚烫。
刘耀文像一头冲动的小兽,快速地、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右脸颊,然后红着耳朵别开脸。
宋亚轩眨着纯净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吻了她的手背。
张真源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贺峻霖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像中世纪骑士的礼仪。
最后是严浩翔,他推了推眼镜,极其郑重地,吻了吻她羽绒服的袖口,那个最不亲密、却最显尊重的位置。
没有一句“我爱你”,没有多余的言语。七个吻,七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却诉说着同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感。
在这极光为证、天地为媒的北境之夜,他们用这种最原始也最神圣的仪式,完成了这场盛大而无声的集体告白。
这不是索取,而是给予;不是逼迫,而是奉献。是他们将最纯粹、最毫无保留的自己,作为临别礼物,献给了他们共同爱着的这个人。
沈初见的泪水早己决堤,汹涌而下。她看着眼前这七张被极光镀上梦幻光泽的年轻脸庞,看着他们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不舍与祝福,心脏痛得几乎要碎裂开来。
她张开双臂,将七个少年——她生命中最璀璨的星光——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这是一个超越了所有世俗定义、凝聚了所有悲欢离合的拥抱。
再见了,我的少年们。再见了,我的星光。愿这极光保佑你们,从此星途坦荡,前路光明。
愿你们永远记得,曾有一个人,如此深爱过你们。而我,会将这七日的永恒,带入我余下的,每一个没有你们的时空。
极光在天际疯狂舞动,如同宇宙也为这场无声的离别,奏响了最悲壮而绚烂的乐章。
作者“烟花一世繁”推荐阅读《星光回溯:我的少年时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V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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